“朔兒,如果你想要顏兒留下來,就聽母后說。”
一句低語,雪殤的腳步頓下了,扭頭看了盈夢。
“你知道。”
這一聲,問的低沉。
盈夢鬆開了手,點了點頭。
“朔兒,你是不是讓人將普渡高僧請來了。”
“原來母后是為了普渡高僧而來,難怪這麼準時。”雪殤忽然勾唇淡笑了,可笑容卻是漠涼的。
盈夢的眸中閃過了一抹傷痛,急急一句解釋:“朔兒,母后並不是為了普渡高僧而來…”
“多餘的話,我不想聽,我只想知道怎麼留下雪兒,如果母后有辦法,就說,如果沒有,那麼請母后離開,我們之間沒有別的話題。”
雪殤背轉了身。
“你所做的一切之事都是為了我,為了我可以好好活著,我心中明明清楚明白,可我終是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我嘗試了,可終是做不到。
在我前十五歲的生命中,你是我的黑暗怨念,是支撐我一步步走上巔峰的恨,而在我十五歲之後的生命中,是雪兒,是她讓我知道了,我也可以擁有黎明,也可以擁有溫暖,
雪兒是唯一一個將我裝進眼中心中的人,我在雪兒的眼中只是雪殤,只是他的男神,他的夫君,不是宏邪他們心中那高高在上的王,也不是你和父皇心中寧願捨棄也要相護的離朔。”
袖中緊捏的手鬆了,他想要的,只有那麼一個人而已。
這般的話,盈夢後退了一步,跌坐了凳子上,悲痛了容顏,帶了落寞之色,一切終是她的錯。
“顏丫頭,是因你而來的朔陰之魂,你發狂時曾飲過北月顏的血,所以你的身體裡有北月顏的血液,而你的那滴心頭血與北月顏的血早已融合了一起,
要想顏丫頭與北月顏的身軀融合,只有你的那滴心頭血,它能讓顏丫頭徹底成為北月顏,成為新魂,逆轉天道之規,讓顏丫頭留下來。
可如今,那滴心頭血亦與你自身早已融合了,所以,想要救顏丫頭,只能每日一碗心頭血,七七四十九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方能塑成新魂。”
“就這麼簡單。”
對於盈夢所說每日一碗心頭血,雪殤沒一點的感覺,只要能留下莫雪顏,不管用什麼辦法。
“朔兒。”盈夢沉痛了一聲,站起身走到了雪殤身旁。
“你知不知道,那會要了你的命,你本就受每年心口嗜痛之苦,若是每日一碗心頭血,這一個八月你怎麼熬過去,母后其實一點不願的。”
“母后。”
雪殤低軟了聲音。
“您既告訴兒臣,那就是給兒臣自己選擇,失去雪兒,兒子只會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
如此之語,盈夢還能說什麼,環抱了雪殤,卻只一瞬,鬆開了。
“你的選擇,母后從來都知道,可是朔兒,你也要記住一點,你的命,在顏丫頭心中比她自己的命重要,若是因為救她,你丟了自己的命,那麼顏丫頭會怎麼做,想必不用母后再多說什麼。”
盈夢走了,雪殤緩緩勾了唇角,亦走去了膳房。
他不需要考慮什麼,沒有他,雪兒一定也會好好活著,雪兒說過她不會做傻事,她會帶著他的願望好好的活下去,陪他看遍萬千繁華,何況只是四十九天的心頭血,他的命從來都很硬的。
遠遠的,桃花羹的香味飄了出來,淡淡的香甜,能膩心扉。
走進膳房,看著在灶頭前忙前忙後的莫雪顏,寵溺了目光,從身邊抱住莫雪顏將臉埋在了她的脖間。
“雪兒現在說起謊來,真是越來越自如了,雖然很匆忙,不過桃花羹的味道還過得去。”
莫雪顏微紅了一下臉蛋,卻是故作了惱意,“我還不是為了給男神和母后空間,真是好人不好做。”
“好好好,我的錯,我家雪兒從不說謊的。”
這般恭維的話,惹得莫雪顏越發紅了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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