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衛簇擁了馬車,回去了巫京。
馬車上。
莫雪顏看著雪殤,直直的目光。
好片刻,雪殤堵住了她的眼睛,“雪兒,想知道什麼就問吧!你這麼看著,我心裡發慌。”
“小紅鞋的父親,他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你為什麼是那個態度?就你和小紅鞋兄妹的那關係,不應該啊!”莫雪顏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
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吵過了,自然就沒事了,也不會再置氣。
雪殤低低嘆了口氣,將莫雪顏拉入了懷中。
“雪兒,烏塔肖.雄,從小到大,我一直將他看做父親一樣,他對我也是一直盡心盡力,可是現在我卻突然發現,也許他所忠誠的人並不是我。
從小到大,在成為巫王之前,我一直活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邊緣,巫山林,狼巫之地,沼澤崖,巫族的險地就沒有哪裡是我沒去過的,巫族的傀儡,見了我,明明沒有意識,都能轉身就跑,
那個時候,是宏邪一直陪著我,就我們兩個人,每一天都是滿身的新傷加舊傷,每一個晚上都不敢沉睡,就怕第二天再也醒不過來。”
雪殤低低的說了他從小到大在巫族的一切過往,聽得莫雪顏心疼不已,卻是不能安慰什麼,畢竟生在這樣一個時代,就是拳頭才是硬道理,高低貴賤抵過森嚴律法,只有有能耐的人才能活的長久,才能走到最後。
“男神,你是不是覺得小紅鞋的父親是你母妃的人?”
雪殤如此之多話語,莫雪顏又怎會猜不出來,握緊了雪殤的手。
雪殤低低一笑,有些自嘲的感覺。
“我一直在走那個女人安排好的路,不管是巫王之位,還是去到中原成為如今的離皇,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從一開始就為我安排好的,
小時候,烏塔肖.雄告訴我,那個女人本來是要殺了我的,因為聖巫女所生之子乃巫族終絕者,為了巫族,不能留我,是父皇暗中救下了我,讓他帶出了宮,
而來到這巫族之地,是因為只有這裡才能讓我容身,之後就算那個女人知道了我還活著,她也不能找來,因為她一旦回來,就再也無法離開了,違背巫族禁規的人,巫族不會放過。
這些話,我相信,並且從小到大都一直堅信著,所以我努力,努力的讓自己成為人上之人,我要讓那個女人知道,什麼巫族的測言,預言,我自己的命,只有我自己能主宰。”
話到這兒,面色幽沉了一下。
“烏塔肖.雄也一直告訴著我,想要在巫族之地活下去,就必須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成為萬人之上的巫王,掌控別人的生死,主宰自己的命運,所以我的目標就是踏上巔峰,成為巫王。
我原以為,我的一生就是那樣,永遠的活在黑暗中,不停地殺戮,超越自己最後的極限,直到一天,我感覺到了朔,原來我也可以有溫暖,所以我去了中原,我想要保留那一絲溫暖,
可是到如今才知道,那所謂的溫暖也是那個女人的手筆,而我身邊之人,我抱過一絲希望的父皇也參與其中,雪兒,你說我的這一生是不是很可笑,我就像一個傀儡,任他們擺佈,
可我卻要愧疚,因為他們做的這所有一切都是為了讓我活著,讓我能不揹負‘巫族終絕’這四個字平安的活著,
可我卻不想愧疚,因為我只想和雪兒一起好好的,所以朔這麼多年來的痛苦,是我該受的。”
“男神,別說了,我們不說了,我都明白了,是我沒有體諒你的心情,體諒你的苦楚。”
莫雪顏抱住了雪殤,心疼不已,她應該理解的,她應該理解男神心底那種糾結難捱的心緒的,身體上的傷痛和心裡的難捱,只能選一個,
男神的心裡裝了她,就裝不下那種難捱了,所以他選擇身體上的傷痛,她怎麼這麼笨,還那般說了那些話,真是笨死了笨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