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服了藥,又叫碧桃送了湯藥來,又叫請他進來。
碧桃看著她勉力支撐的樣子,幾欲落淚。
她的太太,何曾這樣狼狽過!
喻沐走進院中,心知還要再等上一陣。
過了許久,他便見自己的這位繼母,被兩個丫鬟攙著,不,應該說是撐著,一步一步的過來。
儘管身子極度不適,她依然盡力維持這一絲優雅,這一點,和他的母親一樣。
兩個丫鬟攙著她慢慢的坐下,她便無力的揮了揮手,兩個丫鬟行禮退下,將堂中的門關得死死的。
喻沐撩袍跪下,這麼多年,真真正正的,認真的行了個大禮。
洛清桐看著他,他也打量著自己的這位繼母,只見她幾乎瘦脫了相,製作繁複服衣裙在她身上顯得尤為寬大。
整個人幾乎是形容枯槁,油盡燈枯一般。
驀然,奶孃的話迴盪在他的耳邊:“夫人身上的症狀,和當年先太太身上的症狀是一模一樣!”
母親當年,也是如此啊!
“聽丫鬟說,你一定要見我。”忽然,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傳來。
喻沐下意識的抬頭,映入眼簾的是繼母毫無血色的一張臉。
“惠曉這個丫頭,她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不過,說起來,她給我講過一個小人得志的故事,聽起來真是要笑死人,一朝得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是誰?”袁慧然一邊剝著柑橘,一邊問道。
“是誰就不點名了,是文藝界某位這個。”沈微冰話說一半,豎起一根手指,晃了一晃。
這話不明朗,倒叫袁慧然開始猜測。
“到底是誰啊,不會是....”
“你想多了,怎麼可能是她!”雖然她也沒有明說,但夏明瑤和沈微冰立刻想到了是誰。
開玩笑,打死都不可能是她好吧!
“這麼跌份的事情,她是幹不出來的。”沈微冰搖了搖頭。
“到底是誰啊!”袁慧然剝了半個柑橘給沈微冰,又把剩下半個給了夏明瑤。
“問到底是誰,不如問問惠小姐講的那是個什麼故事。”夏明瑤直起身子,覺得自己最近越發懶了。
沈微冰笑著點了點頭:“那天我到她那裡的時候說的,她不是在那邊開了家美容院的嗎,你們知道她的呀,有錢了就什麼都想做做,於是名下有一家專做高階消費的美容院,其實她自己也會做,但是除了個別客人之外很少親自動手,結果有一天,那個誰來了,瞧不上她店裡的工作人員,點名要老闆娘做,她又不能拒絕,就自己上了。”
“喲,這麼個人物居然親自做啊,她怎麼不拒絕?”袁慧然有些訝異,能從沈微冰嘴裡說出來的故事,對方一定不是平民老百姓,怎麼就不能拒絕?
“你又傻了,不管她是什麼人,開了門就是做生意的,誰吃飽了撐的把客人推出去?”沈微冰看了她一眼,說道。
“更搞的還在後面,不是要老闆娘親自做嗎,做了,結果這女的嫌棄她們店裡用的護膚不夠好,瞧不上,眼睛長在頭頂上,嫌棄這個嫌棄那個,於是呢,惠曉這丫頭脾氣也上來了,就說,那行啊,您下次自己帶護膚品,我給您做,於是下一次,那人帶著自己的化妝品來了,結果咱們的惠大小姐打眼一看,還不如她店裡給客人用的,這不就當成笑話講了?”
“看起來,對方也是個有點能力的主兒?”居然能讓惠大小姐忍著她,看上去也是個公眾人物,就是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了。
“沒錯,是一位公眾人物,還是一位口碑很好的女性公眾人物。”沈微冰的提示點到為止。
夏明瑤聽了這話,就覺得在雲京這麼個地方,各個都是藏龍臥虎的人物,行事還是要小心啊!“惠曉啊,根本就不考那麼一家美容院賺錢,她自己恐怕都忘了那家店什麼時候開起來的了。”
惠曉手上有一個上市集團,她在雲京真正賺的鋪面根本就不是小小一家美容院,換句話說,這姑奶奶壓根就不差錢!
“那惠小姐不是很慘,明明把人家當笑話,卻又不能拒絕人家,豈不是噁心死個人?”袁慧然看著自家大嫂,笑道。
這種被噁心的事情,還真是......
“惠曉這個人啊,說白了和顧槿寧一個性子,不過呢,對於上門的客人,就算她覺得噁心,也不會把人推出去的,不是那邊吃飯的地方,實在噁心壞了把人叉出去美容院一般是很少這樣的。”沈微冰倒也有些“可憐”起惠曉來。
“我覺得,你們好像都是一種作風。”夏明瑤在接觸過顧槿寧,沈微冰,惠曉和薛紫最後就得出了這種結論,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的作風,而是一群人或者這個小圈子裡基本上都是類似的。
“嗯可能吧!”沈微冰對於這種評價也不反對,,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評價。
“其實說了這麼久,你給出的提示有限,這女的到底是誰呀?”沈微冰說的提示可以構建出一個大概的樣子,但是,這麼大一座城市,甚至這麼大的一個圈子,誰知道呢,說的是誰啊!
沈微冰沒有回答袁慧然的話,而是在看到夏明瑤也開始掰著手指頭,算算到底是誰的時候,繞過一次,走到她身邊,彎下腰,悄悄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