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大田也用自己的修為,再次告訴了世人蛻靈境修士的強悍。
這名清河城軍修,用自己的生命為自己正了名,除了辛老,哪怕是他的黑甲同袍,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名自爆的同袍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何方人士,家中可有妻兒。
清河城黑甲軍是清河城的王字旗軍隊,全部由修士組成,背後是宋國軍部在支撐,平時這些黑甲軍除了修煉以外,都是各自帶領著鱗犀軍到處平亂或者執行軍務,在稱呼時也都以編號代稱,私底下大家更是很少會有碰面,即使碰面也不會有過多交往,因為他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多浪費一炷香的時間,在執行軍務的時候就會多一份危險,在保護自己手下的兵的時候就會多一分無能,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聚在一起時的相互默契和信任,因為辛老告訴過他們,他們有同一個名字,叫同袍。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的同袍。
揮揮手散開了眼前的血霧,趙大田有一剎那的迷茫,自己這些年所做的難道真的做錯了嗎?但是一想到他,趙大田的眼神又變得凜冽了起來,不過或許是因為柳尋香和這名軍修的原因,他還是對著剩下的黑甲修士們說道:“我會讓世人知道,今日秘境之中,清河黑甲遇蛻靈境邪修,英勇奮戰,悍不畏死,是故,全軍覆沒,無一人生還,所以,諸位安心上路吧。”
辛老強撐著有些油盡燈枯的身子衝趙大田拜了一拜說道:“多謝。”
沒有任何動作,但是一旁的大蛇卻能聽懂趙大田的話,它還沒有發育健全的靈智理解不了這些人族到底在做什麼,所以也不去理解,只知道這個讓自己很親近也很懼怕的人讓自己做什麼自己便做什麼,只要他能帶自己回家便好。
一場屠殺繼續了,但是這次,卻是帶著憤怒的修士對戰化丹境的異獸,跪著的修士也好,站的修士也好,沒有區別,柳尋香的聲音和無名黑甲修士的死亡激發了所有人的鬥志和死意,如果還是跪著求生,哪怕最後僥倖活下來了,也是道心蒙塵,未來如何安撫葬身於此的英靈。
雖說世人都道蟻多咬死象,但是螻蟻就是螻蟻,如果真要咬死象,那要死多少螻蟻才能?這個沒有人能知道,但是卻知道,眼前想咬死這化丹境的大蛇,光憑這些所剩無幾的引氣境和凝脈境修士是顯然不夠的。
對於此地唯一能給大蛇造成威脅的兩名化丹境修士,一個心力交瘁重傷垂死,一個被封印了修為無力動彈,所以大蛇就像是入了羊圈的餓狼,場面呈現出了一邊倒,趙大田也不再關注眾人,而是轉身看向了眼前的黑色雕像,眼神中閃過一絲回憶。
趙大田很恨修士,從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就被自己在心裡種下了那顆恨的種子,直到他消失在了世間,那顆種子才開始發芽,慢慢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你到底在哪?”趙大田看著黑色雕像低聲輕語。
很快,此地除了兩個化丹境修士,活著的就只剩下地上的一老一少,邋遢老頭依舊陷在自己的回憶中,根本不關心外界的任何事,只是一直低聲的對著柳尋香訴說著什麼,哪怕是修士的血濺灑在自己臉上也不在意,哪怕是大蛇的獠牙已經對準了他的頭顱也不曾抬頭看上一看。
“夠了,帶上這二人隨我進去。”
就在大蛇要咬向邋遢老頭時,一道突兀的聲音讓大蛇一哽,差點沒把自己給噎住。
隨即大蛇有些幽怨的看了看站在雕像身前的背影,有些不甘心的扭頭去將躺在地上的蒼墨子纏了起來,這大蛇顯然是記得這個在王盤山外一路追殺自己的暴躁老頭,所以纏住蒼墨子的時候格外關照了一下,粗壯有力的身子擰的蒼墨子本就受傷的身子又飆出一口老血。
隨後又纏住辛老老老實實的跟在趙大田身後,當趙大田走到邋遢老頭和柳尋香身邊時,略微停頓了下說道:“世人皆苦,把他葬了,你自裁吧。”
說罷便徑直走向雕像,這本該是堅硬實質的雕像此時卻像是一團不散的水滴一般,任由趙大田走了進去,而大蛇則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雕像,隨即也扭著龐大的身子慢慢遊了進去。
這不足大蛇十分之一大小的雕像就這麼把這一人一蛇給裝了進去。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