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綺一下坐直身,和瑾娘說,“有人來了,是爹。”
瑾娘拍拍她,“對,你爹回來了,綺兒怎麼知道的?”
徐二郎推門而入,恰好聽到長綺一句奶聲奶氣的話語,“我的呼吸之法還是爹爹教給我的,我一聽就知道是爹爹過來了。”
徐二郎摸摸小姑娘的小腦袋,“一直沒再睡麼?”
“不是,爹走後我又睡了一小會兒,娘摸我我才醒的。”
瑾娘聽明白了,感情徐二郎剛才出去時,長綺就醒了。和孩子一比,她這個大人當得太不稱職了。睡得跟豬一樣,讓長洲知道了指定又要埋汰她。
江畔月光明亮,瑾娘就著屋中的月光看到徐二郎身上零星幾點暗色。她湊到跟前聞一聞,果然是血腥味。
瑾娘心一提,“已經動手了?”
“嗯,解決了船艙底下的人。”
“有多少?”
“百八十個。”
瑾娘倒吸一口氣,“這麼多?你們怎麼得手的?”
瑾娘心中有了猜測,徐二郎的話也證明了她的猜測。“是長樂準備的迷煙。無色無味,見效神速。只要嗅到口鼻中,三步內會倒下。若沒有解藥,會昏睡兩個晝夜。”
瑾娘心中“臥艹”刷屏。
不愧是他們家長樂,就這製藥之術,就說還有誰!
長樂這次可幫上大忙了,若不然,就憑徐二郎、墨河,以及他們明面上帶著的那三五個侍衛,想解決船艙下百八十個刺客,那無異於痴人說夢。
瑾娘感嘆,“回去就給長樂加雞腿。”
長綺說,“四哥和五哥才喜歡吃雞腿,姐姐不喜歡吃雞腿,姐姐喜歡藥材和醫書。”
“那娘就買多多的藥材和醫書,一道送給你姐姐。”
“嗯。”長綺鄭重點頭。
因為出其不意的解決了船艙下的刺客,瑾娘提著的心略微放下些許。
她約莫三更前他們都該是安全的,這邊也不會再有什麼動靜。但是三更後麼,那就不好說了。
徐二郎也想到這個問題,但他明顯早有安排,“穿好衣服隨我出去,你們先去底下船艙呆一會兒。”
瑾娘身上的衣服都沒脫,此時就整理了領子和袖口,又把身上的褶皺扯平,便抱上長綺要跟著徐二郎出門。
長綺要自己走,徐二郎卻接過來,“爹抱你,咱們走快些。”
屋內墨河恰好過來,“主子,都交代下去了。”
“好。”
瑾娘被徐二郎安置在地下船艙中。船艙中橫七豎八躺了一地黑衣人。那些人都是殺手打扮,身上黑衣黑褲黑靴,腰間懸著刀劍,面上還蒙著黑色的面巾。
瑾娘幾人過去的時候,正有人對這些人搜身。那幾個侍衛每人身邊一個小口袋,收到的東西別管是玉佩銀票,還是荷包暗器,統統丟口袋裡,這就是他們的戰利品啊。
看到瑾娘過來,這些人還不好意思,但墨河吆喝他們一聲“快點幹活,送上門的銀子都不要,你們腦子裡進水了麼?”那些人就不管臉皮了,紅著臉嘿嘿笑著繼續搜身。
船艙底下尤為悶熱,還有一股男人的臭腳丫子氣,那氣味兒跟某種化學毒氣似得,燻的瑾娘眼睛發紅。
不過還好徐二郎把他們送到一處空曠的地方,這裡味道稍小些,倒是讓瑾娘緩過了勁兒。
長綺人小,好奇心卻強。她見娘這裡沒事兒了,就蹦蹦跳跳的跑到墨河跟前,扒了扒墨河身邊那侍衛拿著的口袋,“都有什麼啊?”
侍衛“嘿”了一聲,一臉興奮的和小小姐解釋,“那東西可多了。你看這些暗器,毒針、匕首、飛鏢,可都是在他們袖釦和靴子裡找到的。還有這些銀票,這些牲口藏的可真深,有的縫在腰帶裡,有的藏在鞋墊底下,有的是頭上的束冠是空心,直接放進去。這一個更過分。”那侍衛踢了一腳眼前的‘屍體’,我這搜半天沒收出一個銅板,還以為這個是個窮的叮噹響的,誰知道……”誰知道這位才是高手中的高手,直接在底褲上縫了口袋,將銀票藏進去。那銀票他拿到手時就聞到一股騷氣,若非覺得丟了這銀票會遭天打雷劈,他早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