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不是迎風落淚的性子,她也不是矯情的就想讓徐二郎哄她,她純粹是擔心孩子。
不說三胞胎了,就是小魚兒,長這麼大也沒離開過她身邊。冷不丁這就分離開了,還是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瑾娘如何不擔心他們。
她愁的心都要碎了。
她也不想當著孩子的面落淚,可就是控制不住。
瑾娘啜泣了一會兒,情緒得到發洩,整個人都變得安靜下來。
她平靜了,就推推徐二郎,“你去忙吧,我帶著綺兒睡一會兒。之後一天一夜都得提心吊膽的,我怕是睡不好。”
徐二郎親著她的眼睛,應了一聲好。
眼下著實不是親暱的時候,明知道前邊有刀山火海,可他們還非得去闖一闖。為了保全他們幾個,再多的安排都不為過,再周全的算計,他為防有疏漏,也要一而再查漏補缺。
徐二郎離去,長綺就被送了過來。
小姑娘安靜的躺在母親懷中,小手拍拍母親的胳膊,“娘你是擔心哥哥姐姐們麼?你別擔心他們,他們都厲害著呢。說不定哥哥姐姐們比咱們還要早到通州府。不過他們到得晚也沒事,到時候我和娘一起去接他們就是了,好不好?”
“好。有咱們長綺這話,娘就把心放回去了。”
長綺拍著胸脯,“娘這樣就對了,我可是最靠的住的。爹說我是殺手鐧,我今天晚上還要抓壞人呢。我還要保護娘,保準不讓別人傷害到娘。”
“好,那娘就把性命全全託付給長綺了。”
“交給我吧,沒問題的。”
母女倆睡了一覺醒來,用了晚餐就一道登了船。
江州府水域發達,這裡是南方的水運中轉站,往來客流不是一般的大。
江州碼頭每日的吞吐量,在整個大齊都排前三。南來北往的貨物在這裡交匯,造就了江州不夜城的盛景。
瑾娘幾人登船時天色已經黑了,可碼頭依舊燈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熱鬧的沸反盈天,竟然絲毫不比白天遜色。
瑾娘幾人做了簡單的偽裝,頭上也都帶了遮掩容貌的冪籬,可即便如此,瑾娘依舊察覺到查探的目光。
那些人毫不遮掩的盯著他們這行人看,在他們走過去後,似乎還猙獰的笑起來。
肯定被發現了。
不過無妨,這一切都在預料中。
這次乘坐的船也是普通的商船,不過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好,亦或是這船上早被人打了招呼,整艘船除了他們一家,竟是再沒有別的客人。
船老大笑的和藹的說,“咱們這是去通州府的船,因是夜裡出發,費用要高出不少。等閒人都是白天趕路,那個願意憑白掏多幾倍的銀子南下?”更不用說,江州碼頭各種船隻不少。不說各種商船、客船,就是花船和漁船,若有需要也可以提供載客服務。關鍵是人家要價還不貴,對比起來,他們這商船除了裝修的豪奢點,服務的周到些,倒也沒有別的可取的地方。
徐二郎和瑾娘沒說話,墨河倒是意味深長的說,“那倒也不是。只衝著您要價這麼高,卻還開的紅紅火火,就證明您這裡還是有可取之處。”
船老大哈哈大笑,“謬讚謬讚。”
墨河道,“這次倒要領教一二了。”
一行人上了船,船老大笑的更開懷了。
船隻順風南下,一路非常平穩。到了午夜時,瑾娘一覺醒來往身邊一摸,卻只摸到一片冰涼。
徐二郎不在了。
是出去實施計劃去了,還是有別的要事?
瑾娘忍不住拍了下腦袋,明明不困的,怎麼突然就睡著了。
她又往右邊一模,長綺還睡著。
瑾娘來不及想其他的,突然聽見門外傳來微不可聞的腳步聲。那腳步聲熟悉至極,是徐二郎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