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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白日夢 (1 / 3)

從李嬤嬤手中接過足有五、六副被精心包裹的畫卷卷軸時,瑾孃的表情是懵逼和恍惚的。

她就搞不懂了,徐母中午時不是才送了她一副“百花爭豔圖”麼,怎麼下午又讓人送?還一送就是五六副,這不符合常理啊。

倒不是說徐母小氣,吝嗇手中的東西。事實上,徐母對手中的珠寶首飾根本不在意,她興致上來撈起一件好東西,隨手打賞給身邊的下人都是常事。

但能讓徐母送出她珍愛的字畫,那真是難如登天。換徐父一句話說就是,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而如今,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她也沒跑到天上去,那徐母送了她一副字畫後怎麼還有後續?總共送了七副精心製作的字畫,徐母不心疼麼?她事後會不會反悔再讓人過來討要?

瑾娘腦中一瞬間泛過許多亂七八糟的念頭,最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能讓青禾將這些字畫都小心的收拾起來。

不過最早得到那一副,瑾娘卻掛在了翠柏苑中,她和徐二郎共用的小書房裡。這是長輩的心意,她完全存放起來也不是那個意思,所以還是掛起來觀賞吧。

傍晚徐二郎歸家,沒有直接回翠柏苑,倒是在半路上被王奎攔住了。

王奎被打了四十大板後,屁股都被打爛了。他原本正焦心的在房中養傷,不想下午就得到一個好訊息——徐父讓他去跟前伺候。

去,這必須去啊!

哪怕渾身上下都爛了,也阻擋不住王奎去徐父跟前投誠的心思。

徐父覺得身邊的丫鬟使喚的都不順手,就將王奎調了回去,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也無人阻攔。左右王奎捱了這一頓打,也變得小心謹慎了,別說徐父短時間內沒有出去尋歡作樂的能耐和心思,就是有,王奎也能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成功將徐父組攔住。

王奎雖然不是個好人,但這小人用好了,也是一步好棋。

可就這樣一個小人物,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攔徐二郎的去路,這怕不是嫌棄今天那四十板子打的太輕了?

王奎顫顫巍巍的跪在徐二郎跟前,哭喪著面孔,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有心勸阻老爺的,可老爺已經認清了他在府裡窘迫的處境,所以愈發覺得錢財是個好東西。他如今是鑽到錢眼裡去了,一門心思就想著快速摟錢。他雖然口才了得,在徐父面前頗有些臉面,能夠在某些事兒上勸說住他,可這次徐父打心底了做了決定,根本就不聽他的勸說啊。

王奎就頂著男主子的冷眼,再次把徐父要求宴客的事情說了。

他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住的打哆嗦,享受著男主子身上不要錢似的揮發出的冷氣,整個人都快被嚇尿了。

而就在此時,徐二郎開了口,讓他下去,王奎像是身後有鬼在追一般,迫不及待的爬起來跑遠了。

徐二郎朝鶴延堂走去的時候,就見徐翀正拎著一個小包袱,從他院裡拐出來。

徐二郎見狀眉頭微蹙,“要回軍營?”

徐翀摸摸鼻子,“可不是,再不回去就趕不上點名時間了。我們那長官忒的較真,對我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還真擔心回去晚了,他給我穿小鞋,罰我一個人繞著營地跑。”跑圈他是不怕,就是負重跑圈對他來說都是小事兒一樁。可這事兒丟臉啊!軍營裡可有好幾個和他不對付的,尤其是早先被他收拾的幾個二世祖,靜等著看他熱鬧呢,他可不想平白無故丟臉到敵人面前,被人嘲笑。

這麼想著,徐翀就瀟灑的衝他二哥揮揮手,“我走了啊。”

徐二郎想說都到了晚膳時間,不如用過晚膳再走,可徐翀已經一溜煙沒了人影。再然後,就響起了響亮的馬蹄聲,那馬一瞬間跑遠了,徐翀高亢的大笑聲也消失不見。

徐二郎到了鶴延堂,徐母已經收到了徐翀回軍營的訊息,對此徐母是有些傷感的,就和徐二郎說,“之前三郎過來說了此事,我也說了讓他用過晚膳再回去,可三郎不依。說是用過午膳就該回去的,他都拖到晚膳時候了,再不能往後拖了。京郊大營距離家裡有些距離,路上又有路障,出發晚了怕不能在截止時間趕到軍營。”

又唸叨,“我之前不讓你們兄弟倆習武,就是擔心有朝一日你們入了軍營,上了戰場,會如同你們大哥一樣馬革裹屍。可未嘗不是傷感這樣的別離。你說說,整日住在大營中,一月才有一日假,得閒才有兩日空閒在家,我想多看兩眼兒子都是奢望,那我能樂意麼?養兒為了防老,可養兒也是為了兒孫承歡膝下,歡笑滿堂啊。三郎這一跑我還能逮住他嗎?我逮不住他了啊,這個兒子有和沒有有什麼區別啊?”

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淚珠子也從眼角滾了出來。

徐二郎勸慰了母親幾句,就離開了。

徐母對徐二郎送三郎去軍營一事,還是有些怨言的。只是早先歡喜與兒子重逢,那怨懟就想不起來。而如今三郎離家歸營,那種怨懟又從心底跑出來,導致徐母一時間不是很想看見這個“罪魁禍首”。徐二郎要走,她也沒說留飯的事兒,就讓徐二郎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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