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兵甲軍陣雖有“八百克殺九段”之說,但若是不成陣,在一群只懂得武道皮毛的莽夫面前,即便是七段人位武者都可進退瀟灑。
那華服男子拿出了兩枚骰子和骰盅,又從懷裡抽出十幾張銀票置於桌上,道:“玩遊戲肯定是要彩頭的,我這裡有五千兩銀票,如果兩位看得起本公子,可以來試試。”
五千兩,姜鳴與申夷憂同時臉色一變,即便斷定這華服男子是城中大戶子弟,但一出手便是五千兩未免太過闊綽了,要知道姜鳴如今還是零身家,仍揹著兩萬多的債呢!
姜鳴與申夷憂對視,彷彿是在交流著什麼,眉毛輕挑間,他們達成了一致,既然不能輕舉妄動,不如留下來把五千兩拿到手再逃。
申夷憂道:“你會玩骰子嗎?”
姜鳴尷尬一笑道:“呃……好像是沒玩過。不過沒關係,這些碰運氣的事,說不定老天會眷顧我的。”
姜鳴與申夷憂大方坐在華服男子對面,店小二與其他客人都被驅散,華服男子手下的四名小廝分開站在屋內四角,靜靜注視著兩人賭鬥。
華服男子壓制了許久覬覦之心,等到申夷憂靠近才細細端詳起來,嘴角含著笑意,咂聲道:“小姐長得真是美如天仙,一會兒可願與本公子喝兩杯?”
華服男子雖然並沒有過分的舉動,但臉皮上浮現的陰險的笑容讓申夷憂覺得噁心,於是冷哼道:“並不願,等贏了你的五千兩,我和夫君還要急著趕路。”
“夫君?”華服男子臉色一冷,舔了舔舌頭,笑道:“沒事,就算是有夫之婦我也喜歡。”
“砰!”一柄墨黑色長戟杵地,震得地板四分五裂,那四名小廝急忙抽出隨身的武器跑上前來圍住姜鳴二人,卻被華服男子揮手止住。
姜鳴冷漠地看著華服男子,道:“徐公子是吧?你的眼睛要是再亂瞅,你的嘴要是再亂噴糞,我可管不了我這柄方轅長戟。”
華服男子聽著這明目張膽的威脅,心中也是怒火沖天,但想手下兵甲尚未到齊,便覺得忍讓是有必要的,於是又笑道:“公子的長戟名叫方轅?好名字!”
“你想怎麼玩?”姜鳴打斷男子的陪笑與奉承,目光強橫一瞥,冷聲說道。
華服男子愣了愣,道:“就比大小好了,誰搖出來的骰子點數大,就算誰贏,每注五百兩的抵押。”
“五百兩?五百兩太少,每注三千兩吧!公子不會不敢賭吧?”姜鳴道。
三千兩?華服男子的臉龐抽搐了一下,從牙縫中蹦出一個“好”字。
姜鳴自小在黃石鎮長大,能將自己生計照顧好已然不易,哪裡還有時間沾惹賭術?姜鳴雖然對於搖骰子的玩法還是略有聽聞的,但實際操作起來就頗為不易了。
華服男子熟練地抓住骰盅,瞬間在桌面上晃過,兩顆骰子已然被裝了進去,左右隨意搖盪幾下,便扣在了桌面上,取開骰盅瞪眼一看,一顆六點一顆五點,已然算是極大的數了。
“獻醜了,十一點,若是公子不能搖出十二點,那就算我贏了。”華服男子呵呵一笑,自己這手聽聲辨數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搖出十一點也在意料之中。
姜鳴拿過骰盅,將兩顆骰子放到了裡面,還沒有搖,便有一顆滾了出來,姜鳴連忙重新抓住放進盅中,生澀的搖了兩下,便扣了下來。申夷憂與華服男子都有些愕然,後者問道:“這就算好了?”
姜鳴心知自己真的獻了醜,也不臉羞,道:“好了,我保證比你的大。”
“哈哈”,華服男子大笑,他還以為對方是個高手,才敢應下這賭約,卻竟未想到是個賭界的菜鳥,他分明聽到那盅裡的骰子落在桌上的時候總共五點,於是一邊蔑視著掀開骰盅,一邊譏笑道:“抱歉了。我的這銀票你只怕是拿不了了。”
骰盅開啟,竟然兩個骰子都是六點,剛好壓了華服男子一籌。
“怎麼會?”華服男子不可置信地盯著骰子,這是他聽聲辨數第一次失誤,而且還是敗給了一個菜鳥,這令得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親眼目睹著對方搖骰,哪裡能有作弊的機會?莫非今天真要栽在這裡?
姜鳴笑著伸出手,從桌上取過三千兩的銀票,對華服男子拱手道:“多謝徐公子慷慨。”然後把錢都塞給了申夷憂,深情地抓住她的手,似是故作張揚地大聲道:“一會兒我們去買最貴的胭脂,可不能虧了你。”
聽著姜鳴這般嘲諷的話,華服男子火氣幾乎都要噴薄出來,申夷憂見此咯咯直笑,直接從旁側環抱住姜鳴,道:“夫君就是厲害,一會兒給你獎勵。”
華服男子陰狠一笑,心想:“你們就郎情妾意吧,一會兒看你們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再來!”
華服男子搖骰,翻出來的點數十二點,這一局即便姜鳴也是十二點,但也仍是作為莊家的他贏,只不過在於贏得多少而已。
“這次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給錢吧!”
姜鳴一笑,冷哼道:“那可未必!”
仍是方才蹩腳的動作,沒有過多時間的醞釀與揣測,簡單的搖了兩下便扣到了桌上,卻見姜鳴沒有掀開骰盅,卻直接伸手將桌上的剩下兩千兩銀票揣進了懷裡,笑道:“徐公子,這局我又贏了,按照賭注,你還欠我一千兩。”
華服男子被這舉動嚇住,連忙掀開骰盅,缺見盅裡哪裡還有骰子,只剩下一堆石末,顯然是姜鳴動用隱藏的巧力震碎了骰子。可,這算什麼贏?
姜鳴將銀票遞給驚喜的申夷憂,笑道:“紈絝子弟徐樊世,雖然略有無藝,原來只是個智商為零的蠢貨,跟你賭鬥,我怎麼會輸?”
徐樊世道:“很好,原來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不愧是八段武學大師,小看你了。”
姜鳴道:“交趾城有幾個姓徐的紈絝子弟,你徐家雖然沒有插手柳家圍攻千楓客棧之事,但這訊息可是收集得不慢,告訴我你的目的吧。”
徐樊世道:“你既然說我是紈絝,那我便告訴你,真正的紈絝是沒有目的的,我就是想看看你這八段人位的武學大師有什麼能耐,順便看上這女人,想嚐嚐鮮而已。”
“不過既然被你看破,我也不必隱藏什麼,這小店後有我徐家五百護衛甲士,他們完全聽我調遣,即便是將交趾半城掛滿人頭他們也不會皺眉頭。我沒有柳開那麼沒用,被人欺負了也找不回場子,我要的沒有什麼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