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見唐允習這麼虛弱,她還以為唐允習是來行刺的,適才撲的這叫一個快準狠……
“侍君,以色侍人者。”
百里與歸下榻,趿了一雙布履,走到桌子邊。
聲音是極冷的。
她原本以為,唐允習會與旁人不一樣,哪怕只是一點不同,也都足夠了。
她本意是想把唐允習放在身邊陪她下棋,而在外人面前她亦能給足他榮寵,可誰知這唐允習如此迂腐不懂變通。
所以,百里與歸說了這麼一句,來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也讓他明白,對她而言,他是可有可無的。
至少是,遠遠比不上青絡。
“臣下知罪。”
唐允習也不惱,聽到這話面色竟稍有緩和,他是隨著那些言官被奚落慣了的。
除了遇到有損皇權之事,他人也還是極其溫厚,尤其是面對百里與歸時。
他伏地道:“殿下,臣下有一問。”
百里與歸沒有應聲,捧了阿嶸備好的熱水淨面,唐允習這一問,怕又該問出什麼她不想聽的,所以她索性當做沒聽到。
唐允習等了一會,沒聽到百里與歸說話,頓時知曉她是不會說了,方才緩緩道來:“殿下主張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那殿下可知,京昭之民若不從君,不服律法,屆時,其餘四國一旦發起戰事。
京昭就會生靈塗炭,民不聊生,談何民為貴?”
唐允習語調不疾不徐,說的也極有道理。
百里與歸聽唐允習提起這話,眼底本有些不屑,後頭卻漸漸聽的入了神,擦臉的動作也隨之止住了。
她確實有此主張,但也限於在朝堂上隨口一提。
因為她也知道,這主張有極大弊端,稍有不慎,便會動搖京昭根基。
而這樣冒險的事,她是斷然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