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牽手,肩並肩走了一段路,他提出拍張合照,於是我們找了個路人替我們在十六鋪碼頭旁拍了一張合照。照片裡,我們的身後是聳立的東方明珠塔,而我穿著一件白色T恤,買自法拉盛的一家物美價廉的商鋪,上面印著‘我愛紐約’的字樣,跟那件白色衛衣一樣單調,而沙野穿著亞瑟士的黑色T恤,我將頭搭在他的肩上,我們笑的很開心。
謝過之後,我們繼續在黃浦江邊瞎逛,然後擠在岸邊閒聊了幾句這裡的風景。旁邊一個女生看著手機轉身,突然一口水噴到了我的身上。她見自己犯了錯誤,將手機塞進牛仔褲裡並向我道歉。我皺眉,大聲喊道:“你在做什麼?”
我盯著她看,這姑娘披著及肩的捲髮,眼影塗的很深,衣服穿著看起來像個太妹,但還知道道歉:“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在看手機,太好笑了沒忍住。”
我有些無語,想起要是在英國,我一定拉著對方吵個不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拿出紙巾,指指我的上衣,“姐姐你要不自己擦一下?”
“還好嗎?”沙野問我。
“我很憤怒。”我說,“你知道的,要是在倫敦,我一定把她打進醫院。”
沙野笑出了聲。小姑娘聽的有些愣,說道:“姐姐,你要是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偷偷看了我幾眼,見我沒有再發表意見立馬快步走開了。
“我的天哪。”我嘆氣,非非常不耐煩,“趕緊回去,我要換衣服!”
我們打車回了對岸的酒店,衣服也已經幹了,我仍舊覺得有點噁心換了件別的T恤。換完衣服出來,沙野將手機放回兜裡,說:“我們下午就要走了,我的兩個同事希望跟你一起吃個午飯。”
這次他沒有問我願不願意。
我自然同意了,因為人都到這兒了,難道還躲著不成。
下午還要趕飛機,我們就選了酒店旁邊的一家火鍋店,四川辣鍋,我想他們會愛上的,畢竟日本人愛吃芥末。
沙野說的同事,一個是他大學時候的同學A,一個是比他們早幾年進公司的香港人B。
兩個中國人兩個日本,聊天的時候用的大多數都是英文,幸好他們是跨國企業,每位的英文都很流暢自然。
“我聽說毛肚很好吃,幫我點一份可以嗎?”同學A說。
“你是四川人嗎?”香港人B問我。
我笑著搖頭,“不是。”
“她是廈門人。”沙野替我回答。
“哦,你是廈門人!”B突然轉換了中文,“那離香港不遠誒!”
我點點頭。
“下次等我休假了,你跟沙野可以來香港旅遊,我給你們當導遊,海洋公園最適合你們了。”
“好,謝謝!”
我仍舊保持微笑說謝謝他,但是我心裡知道,我不是很願意再回中國。
去機場的路上,沙野給我看了一張照片,是他在外灘偷偷拍的一張我的背影。看著照片裡自己的背影,我想起很早以前在哪本書上看見過的一句話:到最後,只留給這個世界一個背影。
想到這裡,我立馬收起這種感傷,問他:“我們馬上又要分別了,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沙野看我一眼,我繼續說:“沙野,你認為愛是什麼?”
我難道表情很嚴肅,就算不算嚴肅也沒有不正經。
他倒是跟以前一樣,總很認真的思考,然後說道:“我認為,愛是恆久忍耐,是永不止息。”
我知道這是《聖經》裡的句子,布魯克斯也說過類似的話。
“Hua,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所以我要在你身上找到答案。”
他笑,更緊密的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