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裡,徑直往房間走去,拉著窗簾的房間很昏暗,我不願意開燈,剛進門就大聲哭了起來。我無力的癱在地上,想著陳的話。
過了許久,我終於哭完,終於鼓起勇氣打了電話給Jay,但是我沒有出聲,聽著他在電話裡叫了一聲又一聲的“喂”,三聲後他開始不耐煩,問我到底怎麼了。
我咬著牙不發出聲音,最後把電話掛了。
今天畫的妝徹底花掉了,我靠在房間的牆角,將頭埋在膝蓋裡不停的哭泣。思緒一團糟,我感覺到自己頭很痛,世界天旋地轉,從來沒有人如此對過我,沒有人讓我的心這般難受過。
再過了十幾分鍾,Jay打來了電話詢問,我抹掉眼淚接起。
他在那頭很關心的問,“怎麼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覺得好孤獨,被欺騙,被拋棄而形成的孤獨。“我想你了。”
我只能這麼說。
他嘆氣,似乎很無語,“好啦,我們快可以團聚了。吃晚飯了嗎?”
“沒有。”我說,“什麼時候回來看我?”
“呃……估計近期不行了,最近有點忙。”
“好吧。那我先掛了,我吃飯去了。”
“恩,拜拜。”
我掛了電話,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腿已經蹲麻掉了,我努力邁了幾步到了床邊,躺在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在家裡躺了兩天,哭了兩天。我害怕一個人,於是將房間的電視一直開著,到了半夜安靜的時候,電視裡傳出的講話聲就顯得愈大了。兩天後杜麗斯夫人終於來敲了我的門,我想我的電視機影響到了她的休息。我披了件白色開衫出去開門,卻倒在了她的懷裡。
等我醒來時,家庭醫生還在,她說我營養不足有些低燒才暈的。
杜麗斯夫人將家庭醫生送走,又端著一碗麵條過來,我記得這是我教她煮的,白水煮麵,加點鹽和油,最後放點蔬菜就能吃了。
我幾乎說不出話來,在我眼裡,杜麗斯夫人除了是我的蜜友,也像我的…mother……抱歉,我沒有辦法用中文說出那兩個字。
我無言以對,吃完後,眼中已經凝滿了淚,“謝謝。”
她伸出爬滿歲月的手,替我抹掉眼淚。
那一刻,我也曾放下片刻的偏見,希望面前的女人不是杜麗斯夫人,而是生我的那個人。
“謝謝。”
說完我又哭了,她擦不完我的眼淚的。
“我可以抱您一下嗎?”
“當然可以。”
我緊緊抱住杜麗斯夫人,她卻問我:“你有多久沒有這樣抱過一個人了?”
“很久很久,Jay走後再也沒有了。”
“可憐的孩子。”
她鬆開我,“如果難受,回中國去吧,回家鄉,有家人的家才是最溫暖的。”
我並沒有回家,我去了巴黎,我瞞著Jay過來了。
我按照他之前說的那個地址,到了公寓樓下,附近有許多商店,我在一家賣沙拉的店坐下,因為這裡正好正對著Jay公寓的樓下,不過幾米的距離。我等著他,後來到了傍晚他還是沒有出現,於是我打了個電話給他,問他在幹什麼。他說還在去圖書館的路上。
可是當我見到他時,他剛和一個女生坐計程車到了公寓樓下,她就是賽琳娜嗎?他牽著她的手,兩個人笑的都很開心。
我氣從中來,衝出去嚇到了他。
“Hua!你?”Jay臉色煞白的看著我。
“她是誰?”我盯著她。
“賽琳娜,我朋友。賽琳娜,這是我——女朋友,謝藝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