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鬱儀每一劍都夾著竊藍色的靈力,觸之都能感到周身的涼意。
時凌雲雖然是不夜天的大師兄,但修為卻委實不行,再者周鬱儀也是不曾手下留情,他們這一戰很快就結束了。
時凌雲退場時目光冷冷地盯著周鬱儀,心裡罵了無數狠毒的湖。
但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周鬱儀不僅修為出挑,更是萬聖堂的繼承人,就算要動手,也不可是在此等光天化日之下。
“長香只剩下了小半,若無人上場,這地圖便歸萬聖堂周鬱儀所有!”
池魚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糾結。
說好了十年後生死不再見的。
池魚定定地看著周鬱儀,拉住被移到一旁的隔紗,腳踏欄杆飛身入場。
而池魚的猶豫只有一瞬。
什麼再見不再見,她與周鬱儀的前塵舊怨,遠遠抵不過姑姑的性命重要。
“池魚來戰!”
池魚正正停在周鬱儀面前,目光不夾雜一絲多餘的情感。
池魚若只按照在金臺觀所學,是沒有把握能夠贏他的,只有賭,賭萬聖堂在這種情況下不會要這副圖。
周鬱儀看到池魚時表情明顯一愣。
這場相逢,沒有爛漫飛花,沒有悠揚琴聲,沒有陳年佳釀。
兩人站在臺上的對立面,目光交匯的短短一瞬,走過了曾經的萬水千山。
長香上搖搖欲墜的灰支撐不住落了下來,池魚劍身向前,帶著刺骨的冰川寒氣向周鬱儀刺去。
周鬱儀的碎雪劍氣雖寒卻是柔軟如落雪,池魚的任平生天生就帶著冰川銀石徹底的寒氣,也帶著冰川銀石的冷硬。
頓時四周都沸騰了起來,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任平生”,討論的聲音就更大了。
郭雲野看著那石劍,突又覺得被砍掉的手臂隱隱作痛,很恨地看著池魚,只盼她能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魚思淵亦是愣住了,任平生,是他搶來,給她的。
周鬱儀提起碎雪劍,與任平生直面相迎,池魚淺雲色靈力與周鬱儀竊藍色靈力勢均力敵,絲絲縷縷地相融。
池魚心知肚明,周鬱儀並未用全力。
劍光閃閃,一招又一招,空氣中充滿尖銳的摩擦聲,凌厲的劍氣撲面而來,四散的靈力無處安放。
長香一點點燃盡,兩人卻始終沒有分出勝負。
直到最後一絲殘灰落下,兩人才停止了打鬥。
池魚將任平生收入劍鞘:“承讓。”
細細看去,周鬱儀的左腳後跟,踩在了臺外,而池魚卻踮起腳尖,依舊穩穩地站在臺上。
這一場比試,在旁人看來池魚能贏不過是僥倖而已。
可只有二人才知道,不是僥倖。
是周鬱儀不能要古圖卻又不能輕易從這場紛亂中脫身,是周鬱儀的退步。
那越界的一步,是周鬱儀故意踏出。
池魚最終在眾人唏噓中拿走了這份地圖。
這一個時辰,暮雲連戰連勝,時凌雲陰險狡詐,周鬱儀少年翹楚,池魚小智險勝,足夠江湖小曲兒唱一段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