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連續三天沒有戰事,一直緊繃著神經的大明將士終於可以放鬆一下身心,城牆上有說有笑,不時爆發出陣陣歡聲笑語。
“有人過來了!”
一名巡哨計程車卒發現了三個騎著馬的太監由遠近及,急忙向上司稟報。
“來者何人?”
得到稟報的百戶急忙招呼三五成群的明軍做好戰鬥準備,同時大聲向城下喊話,“來者速速下馬,否則亂箭射下,定叫你有來無回!”
騎在馬上的太監尖著嗓子大罵:“你個臭丘八,敢對咱家無禮?去喊你們千戶、守備出來見我,連咱家是誰都不認識,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這名百戶被罵的一臉懵逼,扭頭詢問左右:“這個宦官是何許人?這麼大的架子?要不是穿著咱們大明的太監服,我還以為是李自成身邊的太監呢!”
“好像是上一任御馬監的掌印太監杜勳。”
守軍中有人認了出來馬上宦官的身份,高聲向百戶稟報。
御馬監最早負責掌管紫禁城中的馬匹與兵器,後來擁有了掌管禁軍的權力,杜勳作為掌印太監,地位僅次於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王承恩,算得上舉足輕重的大太監。
“哦……原來是杜公公,你不是已經背叛大明,投靠李自成了麼?為何還這麼大的威風?”
百戶弄清楚了身份後不肯示弱,大笑著譏諷,“你這是要去淨身房找你的寶貝嗎?”
“混蛋,真是無禮!”
杜勳氣得暴跳如雷,尖聲尖氣的大罵:“咱家不跟你們這些臭丘八計較,我是奉了大順皇帝之命來見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告。趕緊派人進宮稟報,耽誤了事情你們腦袋可不夠砍的!”
這名百戶不敢怠慢,急忙前往廣寧門城樓稟報守備高國輝。
高國輝在城牆上確認了杜勳的身份後,當即快馬加鞭趕往紫禁城請示,守衛午門的值班太監當即前往皇極殿告知杜勳在廣寧門外面求見。
此刻,朱慈烺正在皇極殿主持早朝,聽聞杜勳前來叫門,一臉疑惑的吩咐李從良:“你去廣寧門問問這狗東西何事叫門?沒有要緊的事情就讓他滾蛋!本宮可沒有工夫浪費在一個閹賊身上!”
“奴婢遵旨!”
李從良抱著拂塵走出了皇極殿,來到午門翻身上馬,在十幾個小太監的簇擁下跟著高國輝直奔廣寧門。
小半個時辰後,李從良出現在了廣寧門城樓上,懷抱拂塵道:“杜公公別來無恙,不知你大清早的跑來叫門有何貴幹?”
杜勳凝視了片刻,冷笑道:“我當來的是誰呢?這不是尚衣監的李從良麼?怎麼……仗著張皇后信任有出息了?”
李從良嗤之以鼻:“不錯,李從良之前的確掌管著微不足道的尚衣監,不似杜公公掌握御馬監,手握大權。但我知道效忠大明,不像你般賣主求榮。有事你就快說,有屁你就快放!”
“你不配知道,咱家見了太子爺才能說!”
杜勳一臉驕傲,根本不把李從良放在眼裡,“我現在的身份是大順使者,快快開啟城門放我進去,我要親自面見太子爺稟明來意。”
李從良向高國輝借來千里鏡,向遠處眺望了一番,沒看到有闖軍的埋伏,這才讓高國輝開門:“這廝不是來詐門的,有勞高守備開啟城門放他進來。”
“落吊橋,開門!”
隨著高國輝一聲吩咐,吊橋緩緩放下,城門開啟。
杜勳帶著兩名一塊叛變的小太監策馬進了廣寧門,看清了李從良身上的四品太監服之後,一臉醋意的道:“喲……這張皇后挺管事嘛,這枕頭風把李公公吹到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子上去了?”
“杜勳,你嘴巴放乾淨點!”
李從良勃然大怒,橫眉豎目道,“你侮辱我李從良可以,不許你對懿安皇后不敬。若不是古語云‘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今日我李從良拼著這掌印太監不做了,也要砍下你這閹賊的項上人頭!”
杜勳和李從良策馬並行,一臉猖狂的道:“你罵我閹賊,好像你長著那個把一樣?何必急眼,誰不知道你李從良能夠坐上尚衣監掌印的位子,靠的是張皇后的關照,你還真以為能力出眾麼?”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李從良氣得一口唾液啐到杜勳臉上:“張皇后的確沒少關照我,那也是因為我之前伺候過熹宗皇帝。現在太子爺獨攬大權,我李從良是因為忠義二字才被提拔到司禮監掌印的。”
“呃……對對對,我倒是忘了當今天子去了南京,有王承恩在你怎麼可能爬到司禮監掌印的位子,莫非小太子對皇伯母有意思?”
杜勳在馬上晃晃悠悠,嘴裡損起人來沒完沒了,“張皇后雖然年齡略微大了一些,但風華絕代,遠勝一般女子,這爺倆不會爭風吃醋打起來吧?”
“狗賊真是小人!”
李從良盛怒之下,手裡的拂塵一下子抽在了杜勳的背上,“倘若我手裡有劍,此刻你已經死了!再敢滿嘴汙言穢語,小心你的狗命!”
杜勳依舊不肯收起賤賤的嘴臉:“呦呦……這就急眼了?咱們混紫禁城的誰也別裝好人,別以為你李從良的那點事我不知道,少在這裡跟我裝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