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兔子一般翻出了永和宮,消失在朱慈烺視線中的太監在這樁拋屍案裡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事關重大,李從良也不敢再發表言論,弓著身子道:“一切皆由娘娘與殿下裁決。”
張皇后沉吟道:“事情傳出去,有損皇家威嚴,但不查清楚,只怕宮中人心惶惶,可有兩全之策?”
朱慈烺略作思忖:“我從宮外抽調一個專門偵破刑事案的官吏進來調查此事,讓他不可對外聲張,只需秘密調查。”
“善哉!”
張皇后對好大侄的主意非常贊成,“一定要保密,切記,不可丟了皇家尊嚴。”
朱慈烺吩咐徐來福:“你立即派人去一趟國庫,去把度支部部丞公孫策叫來,還有錦衣衛指揮僉事展昭,讓二人一起來永和宮見我。”
李從良也按照朱慈烺的要求吩咐在場的宮女和太監:“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聲張,萬一風聲傳到宮外,咱家非割了他的舌頭。”
遣散了現場人員,李從良又命令貼身太監把跪在永和宮外面的小太監和宮女全部帶到司禮監,自己要徹查此事。
又過了半個時辰,天色漸黑,無關人員全部散去。
朱慈烺在徐來福等十幾個太監的陪伴下,正襟端坐在大殿裡,等候姍姍來遲的公孫策和展昭。
張皇后已經返回慈寧宮休息,而張星彩卻很夠義氣的留下來陪伴朱慈烺:“只要是人我就不怕,我留下來保護你,你爬個牆都這麼費勁,以後千萬可別上戰場。”
永和宮裡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神宮監的太監奉命把宮內外的燈全部點燃,往日漆黑陰森的故宮,此刻也變得燈火通明起來。
“臣展昭(公孫策)拜見太子殿下!”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公孫策這才和展昭結伴而來,公孫策解釋道,“有一筆賬對不起來,臣正在核查,因此耽誤了些工夫。”
“無妨,我喊你們來永和宮非為別事……”
朱慈烺也沒有多說,直接帶著兩人來到永和宮院子裡的枯井旁,此刻李尚儀的屍體和三具宮女的骸骨已經全部被白布蓋了起來。
聽朱慈烺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公孫策扼腕嘆息:“唉……不打掃樹葉就好了,這樣怕是弄沒了線索……”
朱慈烺無語,忍不住拍了拍額頭,看來專業的事就該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最起碼不會像自己瞎指揮。
展昭看完屍骸道:“這骸骨腐蝕最輕的看起來也有三年以上,最長的估計有十來年之久,就算不打掃樹葉,只怕也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殿下不必自責。”
聽完展昭的安慰,朱慈烺心裡稍稍舒服一些,吩咐道:“這件懸案就著落在你倆身上了,但此事關係著紫禁城的聲譽,你二人只需秘密辦案,切不可對外聲張。”
公孫策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一齊抱拳領命:“臣遵旨!”
公孫策又問:“那國庫的事情臣還負責嗎?”
“你就兩邊來回跑算了,反正查案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你們發現宮中有可疑之人需要提審,讓李從良幫助你們就是。”
朱慈烺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準備回鍾粹宮吃晚飯:“最近加派錦衣衛巡夜,警惕一些。”
“臣遵旨!”
展昭抱拳領命。
魏府之內,向太子請了假回家探親的魏良媛看看時候不早,也起身準備回宮:“爹啊,天色黑了,女兒就此回宮。”
魏夫人不捨得道:“天色都黑了,住一晚明天再回也不遲啊!”
魏藻德瞪了老婆一眼,罵道:“我女兒是太子良媛,是將來要做嬪妃之人,你以為像普通婦人回孃家那樣,想住幾天就住幾天?宮裡是需要報備,記錄在冊的。”
“是啊,母親!”
魏喬滿面春風,半是羞怯半是驕傲的道,“再說了,太子爺晚上離不開女兒呢!”
魏藻德撫須大笑:“哈哈……倘若我女兒能夠懷上龍種,將來必然是太子妃。倘若北京能夠守住,照這個勢頭下去,朱慈烺再有三四年就能夠登基稱帝了。”
說到這裡,魏藻德更是心潮澎湃,撫須在客廳裡來回踱步,激動不已。
“朱慈烺登基之後,我女兒定然母儀天下,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將來的太子,我魏藻德就是當朝國丈。我的女兒,你可要死死纏住朱慈烺,咱們魏家將來的榮華富貴就著落在你身上了。”
“父親放心。”
魏喬剛走了兩步,又神神秘秘的道:“爹啊,我告訴你哥今天下午剛發生的事情,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當下父女耳語一番,魏藻德聽完一臉不可思議:“皇宮中竟然發生這等事情,看來天下到處不太平啊,你快回宮去吧,多注意安全。回頭爹物色幾個伶俐聰明的宮女送進去保護你,爹將來能不能東山再起,可就全看女兒你了。”
魏良媛辭別父母,鑽進奢華的馬車,在六個宮女十個太監的簇擁下穿過繁華的鼓樓大街返回了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