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之兇狠,硬生生逼退張輝三四步。
而張輝則是腦瓜子嗡嗡直響。
這什麼情況?好多年沒聽有人在他面前這麼說話了,而且關於張輝怎麼發家這個問題,一直是張輝不願意被人提起的事,而今天,終於又有人張嘴說出來了。
而且還是一個毛頭小子。
“小子,我量你是個小孩兒,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震驚之下,張輝很快回過神來,抬步上前,一手拍在紀陽肩膀上,沉聲說道。
手掌的力量之大,若不是紀陽要有準備,可能身上就是一抖。
“陽子,你說啥嘞!”
紀海泉一聽這話,心想著要完事兒,趕忙碰了碰紀陽的手,提醒道。
而另一邊的村長老劉也是眼睛裡冒出了精光,嘿!這小子可沒有硬著頭皮當楞頭三啊,這股子狠勁兒好多年沒看到了!
當然,不要想紀陽那糟糕到讓人不忍心知道的學習成績。
“呵,三十多歲的人,耳朵還沒聾吧?”
本想著有了人提醒,紀陽肯定會服軟,張輝也就沒把手拿開,誰知道紀陽再次開口的時候,直接讓張輝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只見紀陽抬起手就是一抽,“啪”的一聲甩在張輝胳膊上,聲音之響,讓老劉的臉都抽了抽。
張輝胳膊被直接開啟去,用力的地方落了空,張輝腳下噔噔一個趔趄。
小夥子,你有點莽了啊!他可是村裡的土豪,唯一一個有百萬資產的人啊!
村長心想著要不要替紀陽說句話,出來當個和事老的時候,紀陽屋裡響起了動靜。
張輝惱怒之下,注意力也被吸引過去,一位病殃殃的婦人扶著門出現在屋簷下。
多年保守風霜,忍受著病痛,已經讓婦人比同齡人更多了幾分蒼老,鬢角已經花白,臉上更是多了無數細密的皺紋,黝黑的膚色透著病樣的白。扶在門上的手,雖然無力,滿是老繭,但也擁有過撐起這個家的力量,只不過,這個支柱現在病重。
“村長,張老闆,哥,不好意思啊,實在沒有什麼力氣來接待你們了。
家裡的地,我還指望著種些菜和糧食,要是沒了,我和陽子度日都會困難,不賣的,請回吧,張老闆,您費心了,回吧。”
吳英倚著門,目光落在老榆樹林的後方,也不去理會臉色愈發難看的張輝,自顧自的說著。
然而聲音落在四個人耳中,卻意外沉重,大有一種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感覺。
紀陽託著老媽的胳膊,心裡酸澀洶湧,聽著老媽的話時,就像自己落入了海里,無數的海水灌進鼻子,嘴巴,氣管裡,好想掙扎起來,大口呼吸。
然而老媽大半的重量都落在自己手上,讓紀陽動不得半分。
這個老女人啊,連倚著門的力量都沒有了……
紀陽竭力的咬著牙,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不賣?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得到上面的批准了,為了帶動老榆樹村的經濟發展,村上兩百畝地都要給我拿來辦養殖基地。
就憑你一個老女人的話,還想攪黃這麼重要的事嗎?真是婦人之仁!我看我也不用可憐你們了,這幾畝地我用了,我說的!我看誰敢攔!”
張輝看著老媽,臉上頗有幾分戲謔的意味,這般人上人的模樣,若不是扶著老媽,紀陽早就衝上去就是一頓暴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