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七月那是老毛病了,你還管他。”陳碧舸說,“他這個人就是喜歡逼自己,你別去干預他,要不然他還跟你生氣,他就喜歡把自己逼到絕境去寫劇本。”
“啊?”
“你以為他為什麼那麼高產?都是這麼逼出來的。”陳碧舸說,“你沒有聽說過他的故事嗎?他之前有一部劇,臨開機前,男主角去世,女主角出車禍進醫院,製片方都懵了,想要臨時找演員,結果也找不到,最後你知道他幹了件什麼事嗎?他直接在一個星期之內,把劇本的男二號和女二號改成了主角,整個劇本大調整,但又沒有多出一個人物,多要一個景。”陳碧舸說,“據說他那一個星期,除了睡覺,其他時間就把自己關在酒店裡改劇本。”
陸嚴河驚訝地瞪大眼睛。
“這麼牛。”
陳碧舸:“給你一個忠告,對於你在每一部戲碰到的這些創作者,你不要輕易去幹涉他們的創作方式,哪怕他們的創作方式在你看來很不健康,甚至很傷害他們自己,要不然,你自以為對他們好的舉動,可能會毀了他們的創作狀態,那你就成了罪人了。”
陸嚴河難以置信地點了點頭。
陳碧舸說的這番話,彷彿開啟了陸嚴河新世界的大門——他都不禁開始疑惑,原來這個世界是這樣的嗎?
花了好一會兒,陸嚴河才明白過來,陳碧舸跟他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封七月,就是享受這樣一種把自己逼到絕境的過程,才能寫出劇本來嗎?
陸嚴河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對或者不對,可他想破腦袋,也只能想到這一點了。
然後,在拍攝現場,導演連備瘦得跟個骷髏一樣了,沒有倒下,反倒是江軍老師突然倒下了。
全場所有人嚇了一跳,都懵了。
緊急送醫院。
江軍這突然一暈倒,讓所有人都感到詫異不已。
“江老師這是怎麼了?”沈玥擔心地問。
沒有人能夠給他回答。
江軍是沒有帶助理來劇組的,就他自己一個人。
他被送到醫院,由胡思維陪著。
連備他們則得繼續留在現場,拍攝今天的戲份。
只不過,江軍突然離開,意味著後面拍攝的鏡頭都需要做調整了。
“江老師的個人鏡頭先不拍了。”連備說,“讓七月老師趕緊來一下。”
封七月趕到現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以後,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直接拿著筆記本就開始敲字了。
他僅僅用了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把這場戲的臺詞做了調整,江軍老師的臺詞和戲份,全挪給了其他演員。
陸嚴河第一次見識到封七月的厲害了。
連備跟封七月擁抱了一下,說:“得虧有你在。”
封七月:“我跟組不就是怕有這樣的突發狀況嘛,你們拍,我繼續去找個地方眯會兒,有事再叫我。”
他說完,揮揮手,轉身就找個人,帶他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睡覺去了。
幸好這裡是攝影棚,休息室多得很。
大家臨時調整拍攝,各自熟悉新劇本。
收工以後,陸嚴河想著是不是要去醫院看一下江軍。
他也沒有助理在這邊陪著,估計就是劇組安排了一個人陪護。
於是,他跟胡思維打聽了一下江軍所在的醫院,問他江軍老師是什麼情況。
胡思維沒有回覆他。
陸嚴河只好先回酒店,又給江軍發了一條訊息:江老師,你怎麼樣?醒了嗎?
江軍也沒有回覆。
這種沒有人回覆他的沉默,讓陸嚴河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到了第二天,陸嚴河拿到通告單,發現通告單上仍然沒有江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