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輕手腳,洗漱一番,背上書包去教室。
《寧小姐》的劇本再次浮現於他的心頭。
這個時候,他才能透過回想的方式去審視這個劇本。
這是一個充滿很多隱喻的劇本,包括找他來演的那個角色,一個表面看上去一切正常、實際上早已經失控偏執的人,一如寧音的生活狀態。
在外國文學這門課上,教授就說過,西方文學,尤其是現代文學,出現了一種趨勢,即聚焦對人內心和生活的剖析。
陸嚴河覺得,《寧小姐》就是這樣一個劇本。當然,它並不沉悶,很多的對白,包括劇作的結構,都呈現出一種藝術感。
但這個劇本最讓陸嚴河感興趣的,還是找他的那個角色。
他還不是特別地理解這個角色的心理驅動,但卻產生了一種天然的好奇和探索慾望。
中午,陸嚴河去餐廳跟陳梓妍和鄒東見面。
鄒東就是陳梓妍幫他找的保鏢。
鄒東看上去是一個很健壯的男人,身材壯碩,穿襯衣,打了領帶,看起來很重視這一次跟陸嚴河的見面。
簡單介紹,寒暄,打招呼。
陸嚴河喊東哥。
確實如陳梓妍所說,鄒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他臉上幾乎沒有笑容,是一張如岩石般板正的臉。
但他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有一種可靠的氣質,給人一種可以相信的正直感。
陸嚴河跟鄒東簡單地聊了一下,主要是詢問了他對於這份工作和對娛樂圈的態度。
鄒東的回答也很簡單,其實就一個意思,他只負責做好自己的工作,對於其他的事情,沒有什麼看法和態度。
因為有不少人是仇視娛樂圈的。陸嚴河也理解,跟其他的行業比起來,這個行業就像一個巨大的萬花筒,光怪陸離,光鮮亮麗,又在高度曝光下,被放大了無數的喜怒哀樂和人性陰影。
但至少在他身邊的人,不能是這樣的人。陳梓妍肯定了解過,他自己也想再問一問,藉此可以進一步瞭解鄒東。
“東哥結婚了嗎?”
“結過,已經離了。”
“嗯?”陸嚴河有些驚異。
鄒東說:“有一個兒子,他今年七歲,跟著他媽媽,我一個人住。”
“原來是這樣。”陸嚴河點了點頭。
陳梓妍補充了一句:“在必要的時候,鄒東可以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邊。”
看來這是陳梓妍選擇鄒東一個很重要的條件。
陸嚴河點頭。
陳梓妍笑著說:“你很年輕,又經常往返於學校和工作場合,到時候讓公司給你配一輛車,你的出行、後勤和保安都可以交給鄒東。”
陸嚴河點點頭,向鄒東點頭致意,“東哥,以後就拜託你了。”
鄒東鄭重地回以點頭致意。
吃過午飯,陸嚴河才跟陳梓妍提起了昨天晚上劉畢戈給他看的那個劇本。
“梓妍姐,你覺得我可以接嗎?”
陳梓妍沉吟片刻,說:“我還沒有讀過劇本,沒辦法給意見,你自己的想法呢?”
陸嚴河點頭,說:“我想演,是一個讓我很想要演的角色。”
陳梓妍說:“文藝片也好,獨立電影也好,這都無所謂,以你的形象,出演這種電影反而給你加分。配角也可以,可得看看主角是誰,但聽你的描述,這部電影唯一的主角是個女的,那你在這個電影裡演個配角也沒有關係,當特出就行,這些客觀上的問題都不存在,我關心的是這個電影到底是什麼班底,他們說法國導演奧利維亞會擔任監製,如果這是真的,那你想演的話,我們就認真去推進一下,你把劉畢戈推給我,我跟他聯絡一下。”
“好。”陸嚴河聽到陳梓妍的意見是同意的,這讓他鬆了口氣。
畢竟現在他要接什麼戲,得由陳梓妍說了算。如果陳梓妍不同意他演,他是沒有辦法演的。
陳梓妍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忽然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