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在。”孟子衿壓著心中酸澀,一遍一遍重複著這兩個字。
他的遭遇她無法感同身受,這一刻她只恨自己沒有沒有早早出現在他身邊。
這麼多年來,他一個人過得,大概很辛苦吧。
越是這樣,孟子衿越在心底發誓一定要給他一個幸福安穩的家。
午後,宋企清醒過來,陳伯猶豫著,最終還是給宋雲深打了電話告訴他人已經醒來。
宋雲深半個字沒說,沉默半分鐘,最終結束通話打了電話。
“他來過了?”宋企墊著枕頭坐起,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連說話也有氣無力。
雖然只是癌症早期,但心裡裝的事情多了,心態和情緒易受影響,這便像是毒藥催化劑,勾著他前往死神之淵。
陳伯應聲,“中午來過一趟。”
宋企一怔,久久不能回神,握著拳,像是不確信般聲音顫顫道:“他來看我了?”
陳伯沉默著,如實答:“中午的時候來了一趟,帶著未婚妻過來的。”
宋企抬起眼,分外驚喜,“未婚妻?”
陳伯壓抑著內心苦澀,點頭,“少爺親口說的。”
宋企撥出一口氣,難掩欣喜,“好啊,未婚妻好啊。這孩子,一回來竟然帶回來個宋家兒媳婦,老陳,快,聯絡一下,看看他們住哪,你備車,我們去看看。”
“老先生……”陳伯喊了聲,唉聲一嘆,“少爺知道和夫人的事兒了。”
頓時,宋企臉上的笑容凝固,直起來的後背,也慢慢鬆垮回去,無力地靠著身後的枕頭。
“氣走了。”宋企自嘲地笑了聲,喃喃自語。
陳伯吸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年宋雲深鐵了心離開宋家,對這邊的事情不聞不問,就連陳樅庭的忌日也不回來祭拜,宋企知道他恨自己,這些年來,他又何曾沒有悔恨過。
終歸回不到過去了。
宋企自個兒也明白,他有今天,是他該。
“蘇和知道這件事情麼?”宋企緩過神後問道。
“少爺回來只單獨聯絡了我,應該是不知道的。”陳伯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寬慰道,“老先生放心,就算見了面,和夫人也不敢生事端。”
宋企良久無言,揮了揮手,示意陳伯出去,自己圖個清靜。
宋氏集團如今亂作一團,那些股東早生出異心,各自拉攏幫派,就為了在股東大會上接任宋氏。
宋氏能有今天,到底是陳樅庭陪著宋企一起拼搏奮鬥才有的今日輝煌,如今,偌大一個宋氏,卻要轉手與人。
這是宋企最不想看到的。
第二天宋企就執意出了院,宋氏那些老油條包括蘇和早早就等在了醫院樓下,宋企抬眼望天,眼神掠過這群人,抬了抬手,示意陳伯往前推輪椅。
自從診斷出癌症後,那些日以繼夜堆積的舊毛病也因此誘發,宋企有腿疾,如今如今嚴重到坐輪椅的地步。
“董事長。”為首的幾個人相繼喊了聲,隨即跟在他身後。
蘇和一身貴婦打扮,見狀正準備上前接替陳伯,被宋企抬手製止。
“都回去,陳伯陪我在這附近逛逛就好,留著車,晚點我再走。”宋企現在無心管轄公司那點破事,更不想見到這個女人。
“我煲了湯,早些回來。”蘇和尷尬笑笑,主動讓出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