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宮,地牢。
幽暗而潮溼的走道中泛著陰森詭異的氣息。雲羌穿著青灰色的斗篷穿過一層又一層牢閣。站在最後一層的走廊上靜候。鐵鏈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雲羌循聲望去,看著面前之人,似笑非笑。
“慕容風尤,好久不見。”
慕容沒有理她,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雲羌背後。
雲羌故作迷茫,“在找誰?我師父嗎?”她撲哧一聲笑出來,“慕容風尤,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慕容早已習慣雲羌言語上的挑釁,他面色一片平靜,似乎並未受到半分影響。開口問,“你怎麼會在魔界?”
“師父在哪兒,我就在哪兒。”雲羌努努嘴,斗篷一甩,轉過身去,“有什麼話出去再說。隨我來。”
見慕容站在原地,遲遲不跟跟上自己,雲羌回頭,“帶你去見我師父。愛去不去。”
出了地牢。慕容跟著雲羌走了許久。越是走下去,心中疑慮越甚。
慕容還沒來得及問,雲羌突然站定。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是盟友。”
“你想說什麼?”慕容反問。
雲羌低頭踢踢腳下的石子,輕笑道,“戒備心何必這麼重?只不過是想請你幫個忙而已。”
“幫忙。”慕容細細品味了這兩個字,“恕在下無能,雲羌小姐的忙恐怕幫不了。”
“拒絕的這麼幹脆做什麼?”雲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應該好好考慮考慮。畢竟你的主子還待在離恨天上不是嗎?更何況你連這個忙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知幫不幫得了呢?”
慕容慢慢地走近雲羌,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戲謔一笑,“好啊。那你告訴我上一次你們讓她取下寧女淚是何用意。這麼做對你們,或者,對破離恨天封印又有何作用?合作嘛,總應該拿出一點誠意出來。”
雲羌在心中細細斟酌一番,妥協道,“為表我們的誠意,我願意告訴你碧絲城中所有的事情。只是,你的誠意又是什麼呢?”
慕容放開雲羌的手,嘆道,“和精明的人做生意就是不容易。可似乎現在,需要幫忙的是你們。”
雲羌笑笑,走到慕容身邊輕聲道,“你可真是隻老狐狸。”
“好,希望慕容公子言而有信。在知曉碧絲城中的一切後,能將我要辦的事打點妥當。”雲羌雖是笑著,心中卻是將慕容罵了千遍萬遍。
慕容拱手,“自然。”
“你可知世界上最強大的是什麼?”雲羌突然問。
慕容思忖片刻,“恨吧。”
“不,是愛。所謂的恨,起源也是愛。”雲羌頓了頓又道,“愛擁有創造天地的力量,同時也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一切嗔痴顛狂,都只為一個愛字。”
這番奇奇怪怪的話,慕容著實聽不明白,禁不住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當年的月滿是這樣,碧絲城的葉九娘是這樣。季子虞,也是如此。”
看著慕容的一臉迷茫,雲羌忍不住笑道,“怎麼,聽不明白嗎?其實我也不明白。”
這些話,都是主人曾對她說過的。
“季子虞喜歡他哥哥,而這段感情只能存於隱秘之中,永遠也不能放在明面之上。只能隱藏,亦如你對羲和那樣。”
慕容風尤神色一暗,有一種被人戳穿的窘迫。
“當年,羲和神力被封印,她受到寧女重創後,又被眾神餘下的力量封印於離恨天中。雖說隨著時間的久遠,封印日漸消弭。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消弭那也是神族的力量,不是仙人魔可以輕易破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