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滿手的鮮血,這般的忍氣吞聲,皆是為了她罷了。
風因低頭不語,一刀狠狠壓下,便是將那頭顱與身子之間分離,只剩了那一層皮。
隨即,風因微微抬眸,那刀子上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土,正如他與她交集的視線。
“莫冬青。”憐箏忽然淺淺的出聲喚他。
莫冬青蹙眉,不等反應,憐箏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一腳踩在他的足面,頭顱朝他的下巴狠狠一撞。
不等莫冬青反應,風因手中的匕首極快地飛射而去……
‘噗’的一聲悶響,皮肉被利刃刺穿的沉悶聲。
那沾著田嵐血跡的刀子,已是紮在了莫冬青的胸口。
莫冬青雙手依舊維持原狀,他這才緩緩低頭,望見了自己胸口的匕首。
他的膝蓋一軟,半跪在地,胸口漸漸暈開的血色,如那暈開的水墨畫,一層一層,濃墨重彩。
憐箏手腕一痛,被人猛地一拽,撞進了風因的胸膛。
他的心跳得極快,貼在她的面上,彷彿要從胸腔跳出一般。
風因的手用力地擁住了她,半響,方才慢慢鬆開。
身後的山路盡頭,人馬已能瞧得清面容。
阿立已然領著人趕來了。
阿立伏在馬背上,人與馬揚起黃土陣陣,乘風而來。
莫冬青強撐住一口氣,站起身,嗜血般勾笑:“甄珍,這一切,都還沒結束。”
憐箏回過神,立刻轉過身來。
不等她反應,莫冬青已是仰起頭,身子緩緩朝後一靠,跌入那無盡的懸崖。
憐箏臉色一白,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懸崖邊上。
風因急忙拉住了她,自己個兒上前,迎著風朝下靜靜一眺。
那森然懸崖之下竟是一條暗河。
莫冬青如螻蟻一點墜進那河裡,瞬間便沒了蹤跡。
下一秒,馬蹄嘶鳴,人來得破快,方才還在百米之遠的人,眼下已是到了面前。
來人,不止是元九,還有……衛處尹。
數十人將這懸崖的出口都堵了個水洩不通。
馬停蹄,衛處尹俯視而下,那濃墨如發,眼眸深不見底。
風因將憐箏護在身後,他仰首,淡淡一笑:“四哥。”
數月未見,只如此一眼,便已如隔世。
憐箏的目光清冷,心下已是起了疑心。
此時此刻,帶了這樣多的人來了這裡,如此……怕是用心不軌。
衛處尹抬了抬眉,臨高而望,“我只問你一次,皇位,你究竟要是不要?”
風因目光如常,看向衛處尹,微微一笑。
“只要有她,皇位不要也罷。”
衛處尹身後的眾人皆是一愣,江山美人,當真竟有為了美人,甘願放棄這天下江山的人?
衛處尹神色複雜,從馬脖邊上的劍鞘抽出佩劍直指風因。
“我若強奪,你又要如何?”
風因瞧見那劍,臉上的笑容不由得一淡,他眸光堅定,抬眸繼續道:“佛擋*,人擋……殺人,有一有二再可三,我願以天下人的性命換她一人。”
衛處尹的劍並未放下,風因也絲毫未讓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