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年望見陳木枝,想起之前自己形如鬼魅的模樣,恍若重生。
“二小姐的救命之恩,秦某無以為報。”秦宜年嘶聲感謝。
他不僅謝陳木枝救回他的性命,也謝陳木枝替他找來了姜岱。
“我也要謝謝二小姐。”姜岱又流淚了。
“哎,不哭不哭。你們不知道,在我屋裡,從上到下,從我這個小姐、到掃地的丫鬟,都不許哭鼻子的。”陳木枝又回到她樂呵呵的模樣,“你們倆商量好,到底誰謝,不然你謝他謝的,我也累啊。”
“噗!”還掛著淚花的姜岱,又被她逗笑了。
“我要謝二小姐,卻是另一件事。”
“哦?”
陳木枝想不起來,自己對姜岱還有什麼了不得的恩情麼?
“關於那些畫。我用了二小姐教的法子,如今雲山妙人在石子街聲名鵲起,一畫難求,我託人暗中賣了兩幅,已經籌夠了贖身的錢。”
原來是這事!陳木枝樂了。
“看來以後我該去石子街弄個商行,也炒炒這些古董字畫,我可太有能耐了,哈哈。”
柳正誼嘟囔:“你又出什麼餿主意了?”
“不告訴你!”
反正,結局很好,姜岱就要脫離苦海,秦宜年也算是雙喜臨門。
“能不能問問,雲山妙人到底是誰?”
姜岱望了望秦宜年,有些猶豫。
秦宜年倒是不避諱,啞聲道:“是她父親。她是姜承弼之女。”
陳木枝聽得一頭霧水,她不認識姜承弼。柳正誼卻是一震,失聲道:“姜承弼?那位因言獲罪而被抄家的姜承弼?”
原來這姜岱竟不是藝名,是本名。她原也是官家之女,從小可謂錦衣玉食,父親姜承弼時任戶部主事,私下喜歡以“雲山妙人”為號作畫。
繪畫水平頗高,但僅是略有薄名,又因本人行事低調,除了家人以外,竟無人知道他就是雲山妙人。
獲罪抄家後,值錢的都被充公,女眷盡被髮賣,年幼的姜岱幾經轉手,最後被賣至青樓。
父親的很多畫作,被母親提前藏了起來,因無人識得畫作價值,總算在抄家中沒有被追查。
後來姜岱成年,憑著記憶中的線索,費盡功夫,終於找回了父親當年的畫作,以作追憶。
雖父親已不能復生,但看著他生前的心血,終於在多年後以另一種方式為世人所知,姜岱如何能不感激陳木枝的妙思。
姜岱已一刻都等不得,恨不能立時與倦雨樓切了關係,從此專心守在秦宜年身邊照顧他。
陳木枝派胡大壯跟她一同回倦雨樓,免得最後關頭吃了悶虧。
屋子裡終於只剩了陳木枝和秦宜年。
“秦大哥,我有事想問你。”
秦宜年疲憊地一笑:“想問將軍的下落麼?”
他好聰明。即便是剛剛從昏睡中甦醒,他竟然也如此敏銳。
陳木枝黯然:“我雖然在指揮艦上倖存,可我真的不知道,指揮艦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滿船的將士都不見了。”
“你還記得指揮艦上的數次調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