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空氣凝固,倏而傳來一陣微風,吹動燭火。
天帝與帝凌天對峙而立,互不讓步。
終是帝凌天著急了,冷冷開口,“她剛成仙,就連那些最基本的法術都不會,天帝如何能讓她上陣殺敵!”
此話一出,擲地有聲,凌霄寶殿內迴盪著他冰冷的聲音。
天帝聞言,略有不悅,沉默良久,緩緩來一句,“帝君,這是在質問朕?”
“天帝言重。”帝凌天冷靜下來,拂袖,在天帝對面坐下,神色冰冷,“作為仙僚,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同胞送死,著實不忍心。”
“朕管理天界幾千年來,也沒見著帝君不忍心別人?”天帝大笑,對上他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
帝凌天聞言,輕咳一聲,躲開他的目光,“天帝只需回答為何派她去征討魔族?”
“凌天無須多言,若真是她,當即得勝歸來!”天帝嘆了口氣,起身,走至雕花窗邊,看著白雲後面點點星光,悠悠開口,“屆時穩坐上神之位,何樂不為?”
“天帝所為,就不怕有損仙德?”帝凌天抿唇,狹長的雙眸中泛起一陣不悅,低首看著地磚的紋理,微微蹙眉。
“凌天,這是朕——第一次見你這般在乎一個女仙。”天帝沉默,轉身看著他,眸光略微有些黯淡。
帝凌天聞言,整個人愣住,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顫抖,表面卻依舊平靜。
天帝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離開,只留下一句“聖喻已出,已不是朕能做主”在殿中迴盪。
殿門慢慢開啟,清冷的月光隨之撒下,帝凌天站在殿中,全身華服褪去,踏著月光緩緩消失。
凌霄寶殿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奏章安靜地躺著,冰冷而悽清。
……
月光清冷,穿透在竹林間,在冰晶竹葉間跳躍,照亮整片竹林。
沐楚閉著眼睛,吹著玉蕭,曲子已經換了一首,樂聲追逐月光,在竹葉上跳動。
竹林雖宛如白晝,卻還是擋不住其中散發著陰冷之意,在那些黑暗的角落裡,投過來幾道陰鷙的目光。
感受到他們了!驟然,樂聲停止,沐楚手執玉蕭,看著那些角落,神色冰冷。
那些蹲在黑暗中的身影,龐大,透過冰晶的竹子,更是被放大了一些,甚至……甚至有些臃腫。
他們好像不是仙,也不像是妖怪。沐楚眯眸,就將那片黑暗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唇瓣輕抿,感受著他們身上法術波動,有些棘手。
他們就蹲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猶如猛獸盯著自己的獵物般看著沐楚,但是周圍的法術波動卻出賣了他們,強烈的波動,彷彿要將空氣撕裂。
沐楚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周圍空氣的變化,緊緊握著手裡的玉蕭,吐出一口濁氣,表面平靜,心裡卻早就盤算好,若是她打不過,她就跑!
這是場惡戰,對方人手眾多,且從法力的波動來看不是帝凌天對她的考驗,沐楚皺眉,雖然她現在閉著眼睛,卻對周圍的一切瞭如指掌,他們現在佔據四個角落,每個角落基本有四五個同夥,按照這個架勢來看,是打算設陣將她一網打盡,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想完這些,沐楚才認清眼前的形勢,嘆了口氣,趕鴨子上架,她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