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幽深的眼眸暗了暗。
對衛疏影而言,這是一個恐怖的夜晚。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折騰了多久。她昏過去,又醒來,又昏過去。
她做了一個噩夢。是在訓練營,那年她16歲,有幾個男孩子堵著她,試圖扒光她的衣服。
她第一次殺人,一下子就殺了三個,開了十幾槍。她跪在血泊中,耳朵被槍聲震得又麻又痛。
她嚎啕大哭,委屈至極,不知過了多久,安里斯將她摟入懷中,對她說:“小影,別怕,有我在。”
那懷抱很溫暖,讓她平靜下來。
她沉溺於這樣的溫暖,但是,這不過是裹著毒的糖果。
安里斯只想讓她成為他的工具。
可她心甘情願服下,落入更深的深淵。
她的命運從此改變,身不由己。
衛疏影猛然驚醒,冷汗淋漓。
身體內部沉悶的痛楚提醒她,噩夢成真。
男人佔有了她。
她躺在男人的懷中,枕著他一條手臂。他另一條手臂搭在她的腰間。
這樣親暱的姿勢,真是諷刺。
男人在她昏迷期間,不僅幫她清洗了身體,包紮了傷口,而且還準備了新的衣服,床頭櫃上還有一盒避孕藥。
衛疏影心裡堵得慌,無聲地流眼淚。
她不是一個看重貞潔的人,但在這場被強迫的活動中,她的尊嚴彷彿被徹底摧毀了。
她的身體上遍佈青紫的淤痕,看上去十分悽慘。
她轉過臉,男人的睡顏安詳,呼吸聲平穩。臉頰上有三條血痕,是她掙扎時用指甲撓的。不僅如此,他寬闊的肩膀被她咬得鮮血淋漓,後背的抓痕更多。
她怎麼沒把他撓死呢?衛疏影恨恨地想。祝他得破傷風。
衛疏影挪動著疼痛的身體,吃了避孕藥,換上衣服。
床頭櫃上放著一個黑色的錢包,裡面是他的身份證,一些銀行卡、會員卡和現金。
身份證上的男人,面容清俊,眉目如畫,眼神卻是一貫的冷然,什麼都不能撩動他的心絃。
“紀雲程。”
她現在知道他叫什麼了。
她可以趁這個機會殺掉他嗎?
念頭一轉,衛疏影的脊背爬上一股寒意。
不,不行。
這男人不是好惹的,她就算殺了他,他背後的勢力也能讓她生不如死。
她回國另有打算,而不是跟一個權勢潑天的男人糾纏不休。
他是她的天敵。這是衛疏影作為殺手那麼多年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