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漪趁勢將胡秋谷甩向後方,與背後攻殺而來的同門怦然撞在一起。
而後雙拳緊握,周身靈氣盪漾。一頭火紅大鳥的虛影,於身後徐徐升起。一聲嘹亮的鳥鳴過後,紅鳥伸展翅膀迎擊左右的靈氣攻伐。
而蘇清漪轉身前衝,貼著地面滑行。黑色短刃再次射出,以刀柄準確的敲擊在後方剛剛爬起身的胡秋谷胸膛,將其撞的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
沒有痛下殺手的蘇清漪,拉回短刃後再次激射。轉瞬間盤旋至剛剛起身的綠袍同門身前,刀尖指向前方距離同門眉心處寸許有餘。好在蘇清漪沒有殺心,只是超控斷刃懸停在半空。
貼地滑行的蘇清漪,腳尖輕點直立而起。身輕如燕,飄然掠想胡秋谷。
後者嘴角上揚冷笑道:“你太自大了,我有兩根繡針。”
絲毫不顧及同門之情,第二根繡針激射而出。破空聲皺起,直奔馬尾辮少女的眉心。
前衝的蘇清漪鎮定自若,大袖揮舞,“當”的一聲將繡針彈飛。飄掠身形正好臨近胡秋谷,抬起一臂舉起漆黑斷刃指向同門眉心。
馬尾辮少女輕笑:“我也有兩柄短刀。”
隨即語氣冰冷:“你們在有動作,別怪我手下無情。”說話時,寒冷刀鋒緩緩向前,未曾觸及胡秋谷眉心,已是有鮮紅血液流出。
後者肝膽欲裂亡魂皆冒,第一次在這位相識三年有餘的馬尾辮少女的眸子中,看到了冰冷和無情。剛剛的威嚴頓時全無。急忙出言阻止:“你倆住手不得胡來。”
前來四人圍攻蘇清漪,子母刃分別抵住兩人眉心。剩餘二人在短暫交鋒中,一直控制繡針,並沒有和蘇清漪身體碰撞。
學員之間沒什麼生死大仇,本來就是被胡秋谷以導師之名強迫而來。即然當事人決定放下此事,其餘人等自然沒理由繼續逞強。
何況雖是少女,一個個並不是傻子,綵鸞學院也不可能招收傻子進入。
早就對杜繡針命令她們來殺人之事有所懷疑,只是不好當面質疑。隨同胡秋谷一同來走個過場而已。
胡秋谷剛說出口,兩位學員如釋大赦般長呼口氣。非但停止動作,連連後退出去想要置身事外。
就連剩下一位被短刃抵住眉心的學員,見短刃良久沒有向前逼近。也試探著向後退去,如願以償逃離危險。
大勢已去,胡秋谷無奈苦笑:“蘇清漪,你贏了,但是你不能殺我,否則杜導師會以同門相殘為理由,對你施以院規嚴懲不貸。綵鸞學院最痛恨同門殘殺,相對制定的懲罰你心知肚明。“
蘇清漪渾不在意平靜回道:“被你們殺了是死,殺了你們被院規懲戒也是死。換做你胡秋谷,會選擇哪種死法呢?是聰明人,當然會選擇拉上墊背的。”
隨即蘇清漪說了句差點讓對方吐血的話:“學院長老都喜歡我,更信任我的話。只要能活著回到學院,會不會被懲戒,誰說得準呢?”
“你……”胡秋谷滿臉漲紅,冥思苦想找不到應對語言。不是她不夠聰明,而是蘇清漪說的是事實,無從反駁。
最瞭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敵人。胡秋谷就是喜歡琢磨敵人的性子,故而對蘇清漪的性格瞭如指掌。
深知如沒有足夠的誠意,很難讓蘇清漪放下手中漆黑的短刀。正在思索之際,只覺得眉心間涼氣漸弱。
驚喜的發現,蘇清漪滿是失望的呢喃自語:“我不想殺同門。”
一襲綠袍高高吊起的馬尾辮,默然轉身盡是說不出的苦澀。少女想不明白,同門間為何要生死相向。自己平日間對待同門,一向是有困難則幫有問題熱心解決。不明白到底哪裡做的不夠好,即使做得不好,可以直說又為什麼動殺念。
少女茫然且又無助,陷入自己給自己的問題當中。忽視了也無法想象,人心到底有多麼的險惡。
身後一條軟鞭無聲無息的出現,纏繞向蘇清漪脖頸的同時,傳來胡秋谷的冷漠提醒:“別忘了我是杜繡針的徒弟,當然同導師一樣擅長使用軟鞭。”
鞭子向後用力,將蘇清漪倒提起摔向地面。胡秋谷迅速上前,踩住倒地後蘇清漪的頭顱。
望向其他三位學員,冷聲道:“還等什麼,快動手殺了她。”
誰殺人誰就是殘害同門的兇手,她胡秋谷自己怕被學院責罰,不敢對蘇清漪痛下殺手。其餘三位學員同樣有此心思,三人相互對視沒一人主動向前。一時間,陷入不信任的旋渦。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在古寺中一無所獲的刑真等人。駐留一晚便急匆匆離開,無非是刑真發現小紅的羽毛半黑半紅,心底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老僧既然不說,刑真也就沒在繼續追問。有小狗崽兒敏銳的鼻子在,可以確定小紅和蘇清漪不在古寺當中。
帶上老僧贈送的金色楓葉告辭離去,老僧也很是熱情的一直送出古寺。
臨別之際,老僧突然摸了摸大光頭說道:“三日前有一群綠衣少女,經過古寺外的金色楓樹林子。沒進入古寺,轉而去向西面。”
一絲希望堪稱一絲曙光,刑真即使對老僧的話半信半疑,也要先向西面走一遭看看。
剛剛離開古寺,蘭珊珊立刻血色退去。小臉兒煞白牙齒打顫,雙手環胸瑟瑟發抖。
刑真和蒲公齡幾乎同時嘆息:“既然承受不了鹹陰山的陰氣,執意跟來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