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一連串爆破聲音在武道大傘外轟鳴,武道大傘隨之劇烈抖動。
只聽鷹剛面無表情大喝一聲:“鷹鐵出列,把商隊無關人等扔出去一半。拉貨物的馬車連同貨物,也扔出去一半。”
“沙鷹鏢局全體鏢師聽令,逐步縮小武道大傘。身上備用的聚氣散該吃吃該用用,無需心疼,回去後從新給大家補充。”
吩咐完一切,見鷹鐵當即聽從麻利照做。鷹剛方才向賈興旺解釋:“賈掌櫃勿要心疼,損失點兒人員和物品總比丟了命強。以賈掌櫃的頭腦,和北荒郡合作後,分分鐘財源滾滾來。今日損失是為了日後更多的利益,要懂得取捨。”
鷹鐵先斬後奏,惹得賈興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雙側臉頰紅腫的掌櫃,很好的將其掩飾。
帶著詢問看向身旁的婦人,後者眉毛一挑大聲呵斥:“還用問嗎?是我的命重要還是一些賤人和錢財重要?”
賈興旺不敢反駁,低眉順眼應承道:“是是是,夫人的命最重要。剛剛事出有因,已經被夫人責罰過,就不要在介懷了。”
婦人冷哼一聲不在言語,冷眼旁觀自家僱傭的下人被一個個扔出武道大傘外。凡俗人在流沙巨龍中猶如草芥,瞬間便飛灰湮滅。
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些從風暴開始便躲在武道大傘下的凡俗。無一人正眼看一下刑真等人的方位,甚是冷漠他人死活與己無關。
幾十號人,只有兩人除外。服侍商旅公子的兩位侍女,看向刑真等人這邊眼底閃過不忍。二人對視一眼後蠢蠢欲動,被鷹剛一個冰冷的眼神定在當場,差點癱軟到地。
現在命運的齒輪落到這些下人自己的身上,方才體會到無奈的絕望是多麼可怕。有不甘屈服者試圖反抗,可是在武者面前搞不出風浪。
反抗者甚至還沒被丟出武道大傘,便已經油盡燈枯。鷹鐵以及鏢局其他人,看樣子以前沒少做這種事。前者手腳麻利毫不留情,後者冷漠淡然面無表情。
鷹鐵做完該做的事,反對圓環隊伍中繼續釋放內力融入到濃縮後的武道大傘中。
忽聽的鷹剛冷漠的聲音:“還多一人,沒用的都扔出去。”
鷹鐵心底犯嘀咕,現在的武道傘大小正好,沒必要在多行惡事。可是命令下來了又不敢反駁,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無需為了別人而得罪大當家。
鷹鐵冷漠眼神,再度看向等待審判的下人。有了前車之鑑,這些下人們不敢反抗。待宰的羔羊一般,心中默唸不是我不是我。
鷹剛再度出言:”不是他們,是別人”,眼神看向站街女,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鷹鐵泛起恐懼,頓時從頭涼到腳。站街女之後會不會輪到自己,答案當中喜憂參半。一時間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取捨。
站街女跪地哭嚎求饒,眼淚稀里嘩啦掛滿臉龐。低價劣質的胭脂水粉被淚水沖刷掉,露出裡面長滿雀斑的肌膚。
胡亂抹了把淚水,又是一大片胭脂脫落。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麻子長在臉上,還是臉長在麻子上。
淚水沒抹下多少,胭脂倒是帶下一堆,女人手掌慘白一片。哭泣求饒:“鷹剛大、爺饒命,小女可以出銀子。身上帶了些銀子,還有鷹剛大、爺給的賞錢。全部交出來一文也不留,給鏢局做貢獻。”
鷹剛厭惡的撇了一眼女人,冷聲吩咐:“把她銀子留下,人丟出去。”話語冰冷兒決絕,不留絲毫商量的餘地。
自然是對鷹鐵所說,見這位堂弟猶豫不決。鷹剛聲音提高几分,半威脅半提醒道:“如果不捨得,你們兩個一起出去。”
鷹鐵無奈緩緩向前,將站街女提在手中跟小雞崽兒似的。男人動作緩慢不在像對待其他下人一般利索,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武道傘邊緣。
鷹鐵長呼一口氣,說了句:“對不住。”
隨後眼底兇芒一閃而逝,抬手將站街女無情的扔出武道傘外。撇了一眼被流沙巨龍吞噬的女人,鷹鐵嘴角微微上揚。
鷹鐵拔出腰間佩刀猛然轉身,動作一氣呵成迅速快捷。大喝一聲:“去死吧。”
人以飛撲而出殺向堂哥鷹剛,僅僅是一瞬間的勇氣。下一刻這位堂弟寒毛倒豎,冷汗遍佈全身。
鷹鐵撲出的一剎那,居然發現目標位置沒有鷹剛的身影。男人絕望了,原來自己的心思已被看出。
沙包大小的拳頭在側身坑突出現,剛剛躍起的鷹鐵毫無防備。也無法閃躲阻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被拳頭砸中。
“嘭”得一聲,伴著鷹剛冷漠的聲音:“生是鏢局人,死是鏢局鬼。出去硬悍一會颶風,給武道大傘得以喘息的機會。
這一拳力道不輕,被砸出傘外的鷹鐵連咳數口鮮血。臟腑震盪移位內力混亂不堪,換做平時得修養兩三個月。
此時卻是沒有時間修養,鷹鐵陷入絕境當中。本就實力不如虎視眈眈的鷹剛,現在又遭遇重創。從回武道傘內,只有死路一條。
留在外面與颶風對抗,無疑正應了鷹剛的話,幫武道傘抵擋一二。放棄抵抗,將和被他扔出去的一干人同等命運。
壓根兒就沒有時間給他鷹鐵去考慮,十多條流沙巨龍呼嘯而至。迫不得已揮刀亂舞的鷹鐵,斬斷三條巨龍後徹底絕望。
越來越多呼嘯而至的流沙巨龍,像是看到了美味兒的食物。瞬息將男人身影淹沒,憤怒咆哮聲都不給發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