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三處傷勢沒有傷及骨骼和內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楊軒在時用的工具還在,刑真開始為其縫合。
每次針尖穿透肌膚,刑真可以看到,白衣少年嘴角隨之抽搐一下。長長的眼睫毛也會隨之顫動,瑩白額頭浮現細密汗珠。
刑真一個人忙碌,縫合、上藥、包紮、從頭至尾沒有丁點兒的馬虎。時不時刑真為自己擦拭汗水,也為白衣少年擦拭汗水。
後山小茅屋,幽暗油燈下,白衣少年呼吸愈發的沉穩,木訥少年一直守候在身旁。
茅屋內血腥味濃郁,刑真一夜沒關房門。初秋早晨涼意微見,白衣少年傷勢在身,對這種涼爽格外敏感。
睫毛輕輕顫抖,白衣少年猶如女子的狹長眸子緩緩睜開。入眼的是破舊的小屋子,家徒四壁空空蕩蕩。
牆邊一張四角桌子是唯一的傢俱,桌子上趴著一個沉睡的黝黑少年。呼吸間發出微微鼾聲。
努力回想一下昨晚發生的事,大概猜出這是救下自己的少年家中。隨後低頭遙望了一眼滿地白衣碎片。
白衣少年似有潔癖,頓時眉頭緊鎖想要起身離開。身體剛剛微微提起,牽動腹部傷口,措不及防下白衣少年"哎呦“一聲痛叫出聲。
被驚醒的刑真略顯慌張,急忙上前摸摸額頭,見沒有發熱稍有寬心。
“有傷在身別亂動,該餓了吧?”
“駭,真不好意思,本來想著閉會眼休息一下做點早飯的,結果一不小心睡著了。”
“你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小鎮買些米粥和包子。受傷人要吃東西補身子,才能好得更快。“
白衣少年默不作聲,不贊成也不反對,眼中似有怒火燃燒。是生氣,而且很生氣的樣子。
刑真又犯迷糊了,搞不懂白衣少年為何生氣。不過聽到床上傳來肚子的咕咕叫後。
刑真瞬間明瞭:“原來是餓生氣了。”
當即鑽到床鋪下面,一番折騰後床鋪下傳出零星兩聲錢幣碰撞聲音後,刑真才黑著臉下鑽出。
無視了床上白衣少年吃人的目光,刑真一溜煙跑沒影,遠遠傳來安撫聲音:“稍等一會,我馬上回來。你就有肉包子吃了。”
昨夜戰場依舊在,幾處鮮紅仍未乾。並且多出了一處焦黑的地面。物未換人已改。
刑真停在巨大青石五丈外,說:“你奶奶不是我殺的,四大學院的長老已經證實過。”
少年魏林盤坐在青石上,一動不動如老僧入定。雙眸微閉緩緩開口:“我奶奶是來你家的路上被人殺害,你有可能是同謀。”
刑真:“真和我沒關係,我和魏婆婆無冤無仇,沒必要害她。”
魏林睜開眼後緩緩起身,慢悠悠走在青石上,居高臨下向著刑真逼近。口中似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告訴對方。
“其實與你有沒有關係都不重要,把你殺了一勞永逸。有關係直接解決,沒關係就當做我看你不順眼吧。“
魏家院落當中,劉憲和盧俊相對而坐,觀看著清水中倒影出的青陽鎮。
盧俊豎起大拇指:“劉大人高明,不僅拔了魏婆婆這座大山,使得我們前路暢通無阻。還替咱們解除了魏林的心魔,讓他死心塌地跟著我們。”
“昨天晚上魏林偷偷告訴我,不再堅持要他以前的師傅了。國師崇虎更強,不介意跟著崇虎學藝。”
“一舉兩得不錯不錯。”
劉憲面色慘白心情卻不錯,摸了摸下巴哈哈大笑:“殿下錯了,是一石四鳥。刑真和大隋楊氏藕斷絲連,回頭我們添油加醋,可以讓魏林痛恨大隋反而親近咱們大盧。“
“又有國師在旁監督,他魏林早晚會成為我們大盧王朝的忠實打手。當大盧和大隋開戰時,就會是一把復仇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