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楊熹緊張大喊。
“水沐槿,幾年沒有交手,原來你功力已經退步至此。”寧葬沫怎會看不出他深受重傷,卻故意拿話刺激他。
水沐槿緊抿著唇不做聲,仙氣繚繞,慘白的臉色更給他添了幾分悽美。
“寧葬沫,我將朱顏醉還與你!”楊熹見水沐槿已經是硬撐,心疼師弟的心不假。再加上那丫頭已經在噬意井呆了一個多月,意識恐怕早已不清,自己本就不喜她,幾度欲將她逐出未央,可是苦於水沐槿次次維護。若那丫頭命大沒有喪命於噬意井,將來還是禍害,不如將她交給魔教,也算去了自己心頭一患。
說著,不等水沐槿反應,就徒手在空中畫了個陣,一陣天旋地轉之間,眾人只見一坨髒兮兮的東西出現在視野。
過了好一會兒,那東西動了動,眾人才看清,那是一個人!
“醉丫頭!”寧葬沫衝上前,不顧她此刻骯髒汙穢的樣子,將她抱起。
一個黃黑相間的東西從她懷裡蹦出,對著寧葬沫就是一口。
朱顏醉如果意識清醒,一定會嘲笑它:“小兜,你是神獸啊,神獸!你有很多技能的啊,你怎麼還沒出息地學會咬人了呢?”
寧葬沫吃痛,卻還是牢牢地抱著朱顏醉,溫柔地給她理著結成枯草一樣又臭又髒的髮絲。
朱顏醉嘴裡含糊不清地喃喃著,寧葬沫將耳朵湊近,臉色大變,紅血絲布滿了漂亮的眼睛。
“師父,師父。”眾人這才聽清,楊熹滿眼憤怒,果然是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寧葬沫艱難地動了動喉結:“醉丫頭,丫頭。”
“朱顏醉,你潛入未央,殺我未央弟子,本該以命抵命,此番看在魔尊面子上暫且放你回魔教,以後如若再來我未央放肆,定要你有來無回!”楊熹以內力發聲,決口不承認朱顏醉是水沐槿徒弟的事。
“魔教?師父?師父,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我不要去魔教,師父!”聽到楊熹的話,朱顏醉像是突然清醒,激烈地嘶吼。掙扎著從寧葬沫懷裡離開。
“丫頭,丫頭。”寧葬沫無奈只能心痛地拉住她的手。
可是朱顏醉就像是瘋了似的四下找師父,似乎是眼睛看不清楚,胡亂地在地上爬著。段晨陽等人見她此番模樣,都默默拭淚,何汐言更是哭出了聲。只有水沐槿還是冷冷清清地站著,沒有任何反應。
空氣中一陣梨花香瀰漫開來,讓人神清氣爽,朱顏醉像是找到了目標,朝著梨香艱難地爬去。
好不容易能攥到他的衣角,可是猶豫了一下訕訕地將手縮回:“師父,我不要離開,我沒有殺人。”
嘶啞的聲音讓人聞之可憐,水沐槿卻沒有動容。
“師父,我沒有。”朱顏醉苦苦地哀求。
“丫頭,你何苦如此?”寧葬沫幾乎將一口銀牙咬碎。
“孽徒,你可願留在未央接受一切懲罰?”此時水沐槿淡然出聲,眼眸深邃如海。
“我願意我願意,師父,我只要留在師父身邊。”朱顏醉急切,許是太過激動,一口鮮血吐出,染溼了衣袖。寧葬沫這才仔細一看,原來她衣服上那些黑乎乎的是血跡。他的手在袖中不住地顫抖。
“你這個孽徒,休得胡言亂語!”楊熹上前拿劍就要刺向朱顏醉,水沐槿一揮手,他的劍就停在半空。
“朱顏醉是我水沐槿的徒弟,一切懲罰由我執行。”然後看向寧葬沫,“如今我徒兒不願隨魔尊離去,魔尊可還有話說?”
“好,我暫且把她留在你未央,若她再有半分損傷,我定將你碎屍萬段!”說完憤怒地御風離去。只有他身旁的冷峻能感受到尊主此時的悲傷難過,大約對朱姑娘是真的用心了,他從未見過尊主這個樣子。
水沐槿在未央眾人詫異與異樣的目光中抱起朱顏醉往末央殿而去,孫雪影氣得青筋暴露,卻不敢當眾發作。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楊熹更下定決心要將朱顏醉徹底剷除,萬年冰封的師弟如此護短,還當眾違揹他的意思,叫他心頭怎能不擔憂。
如今看這孽畜都敢當眾說那樣的話,還補知道她私底下會怎樣勾引水沐槿。
水沐槿是什麼人,是凌駕於未央的存在,與其說水沐槿在未央門下,不如說是未央依附於水沐槿。到時候真有些什麼事來,不僅傷了未央的清譽,最重要的是傷了水沐槿清冉尊上的仙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