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抓著溫玉手腕的手頓時無力地垂了下來。
她痛苦地抱著腦袋蹲坐在地上，溫玉站著看她，眼神黯然神傷。
“對不起。”
對不起，他這麼自私。
溫柔將臉埋在雙膝間，“那哥哥以後會待在哪裡？”
“如果可以，我想去軍營待著。”溫玉問道。
“軍營啊。”溫柔感嘆了一聲，似乎對這樣的答案並不意外。
溫府的人都向往軍營，包括她也不例外。
溫柔突然從地上站起身，轉身看向溫玉，“哥哥，這次不能再出事了。”
不管你在哪裡，不管你在做什麼，只要你還活著，這就夠了。
就算現在不能見面，未來或許有一天可以……
溫玉目光深深地看著溫柔，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算是死裡逃生之人，所以他也會比其他人更加珍惜他這條命的。
溫玉抬頭揉了揉溫柔的腦袋，“小妹，不要再難過了。”他上下看了溫柔一眼，看著那掛在溫柔身上，顯得有些空蕩蕩的衣裙，“都瘦了好多了。”
溫柔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抬頭再看溫玉，“不會的。”
她的家人為了她哥哥的趨勢而難過萬分，她若是再這樣下去，更是會讓他們擔憂不已，所以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哥哥，就算你不能見爺爺他們，可若是讓他們知道你還活著……”溫柔還是不死心地再次問道。
由她去告知，她的親人們不會不信的，所以就算不見面也沒有關係。
“多一個人知道，溫府就會多一分危險。”溫玉嘆了一口氣，“不是我不想他們不再難過，而是我不希望再因為自己，再讓溫府陷入危險之中了。”
溫柔垂首不再言語。
溫玉看著她又嘆了一口氣，“小妹，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也不是稱職的兒子，替我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孝敬爹孃。還有爺爺和伯父伯母那邊……”溫玉揉了揉溫柔的腦袋，“都要靠你了。”
溫柔看著溫玉點了點頭，也沒有拒絕。
溫玉心裡越發地愧疚，“是哥哥不好，自私地掏出桎梏，卻將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你。”
溫柔搖了搖頭，“哥，只要你還活著就好。只要你還活著就有希望對不對？你不要覺得愧疚，我想爺爺、爹孃他們若是知道真相，也一定不會怪你的。
而且在你離開之前，爺爺、爹爹還有兩位伯父本就要上朝向皇上請求退了你和五公主的婚約，只是他們晚了一步，而你先行一步離開了。
我雖然不聰明，但是也知道皇命不可違。若是爺爺他們進宮那麼對皇上說了，那整個溫府就是抗旨不尊。哥哥離開雖然讓我們難過，卻不僅僅是在救自己，也是在救整個溫府。”
溫玉沉默不語，因為溫柔說的都是對的。
就算後來他沒有表現出鬱鬱寡歡的模樣，就憑他是溫府最出色的小輩，他爺爺就不會甘心讓他餘生都只能碌碌無為。
所以進宮請求退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發生的，然而如果他沒有死，這件事情只要已發生，就算皇上顧念他爺爺兩朝元老，不降死罪。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此整個溫府怕是也要跟著沒落了。
他又哪裡忍心看著他爺爺大半生的付出，因為他一人而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