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哪有人會戴紫金冠上陣,這在打仗時候萬一丟了或者壞了,多心疼啊。”
飛流來到說話這人面前,重重的剁了跺腳,冷哼出聲:“不是!”
“不是什麼啊不是?我得到的訊息情報難道還能是假的啊?”琅琊閣少閣主藺晨很是不滿的看向梅長蘇,“你把我這個大夫不遠千里的請到金陵來,就這麼粗茶淡飯招待我?說書人的故事還沒我講得故事好聽呢,是不是啊飛流?”
“不是!”
氣沖沖的飛流回到梅長蘇身邊。
後者輕聲開口安穩了幾句,轉而神色無奈的看向藺晨:“你個茶客,非要故意挑刺做什麼?”
藺晨撇了撇嘴:“不還是因為螺市街那幾家都關了唄。”
先是太皇太后國喪期禁樂。
後面好不容易等到了國喪的後期,梁帝又突兀身死。
螺市街生意變得差強人意,尤其是在新帝登基之後,群臣知曉蕭景琰的性子如何,根本不敢再大張旗鼓的去閒暇取樂,甚至想去陸上舟那邊吃頓正兒八經的火鍋都不成。
陸澤弒君後,武威王府的京宅被查封收回。
連帶著陸上舟都被查封,那面百寶牆上剩下的諸多寶貝都被充進了國庫。
陸澤去年將夏江送到金陵城的時候,還給梅長蘇寫了封信:“勞煩蘇先生幫我照看下陸上舟,那面百寶牆的家底便由國庫收回,畢竟都是用蕭家的本錢贏回來的。”
陸澤在霓凰郡主擇婿大會上,曾充當了次天使投資人,通吃了京都各大賭坊。
如今,本錢加利息通通都還了回去。
梅長蘇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陸澤的陽謀令人頭疼。
但真正令他跟景琰頭疼的卻還是西境大軍的兵鋒跟戰力,這時已經超過了大梁太多太多,在北燕一戰上那全新強弩的突兀出現,成為了殺死北燕鐵騎的血腥武器。
這樣的武器,在沙場上究竟意味著什麼,梅長蘇很清楚。
江左梅郎,號稱算無遺策。
可他唯獨算不出來,陸澤的那面口袋裡面究竟還藏了多少東西。
回到蘇宅,飛流依舊悶悶不樂。
藺晨對梅長蘇直言不諱的說道:“咱們什麼時候迴廊州啊?這時候的局面是死局,你根本就解不開,陸澤算準了你跟新帝的心思,知道你們都下不了決心,從背後給西境軍捅刀子。”
沙場之上,從未有迂腐二字,這兩個字跟赤焰少帥林殊更是毫不沾邊。
西境軍大軍不聽朝廷詔,已然算是叛逆之舉,只是那些軍士剛剛才拿下大渝,將大渝數百年時間裡最大的對手給滅掉,如今正在北邊,跟北燕鐵騎廝殺。
這時如果選擇從背後捅上一刀,那麼大梁跟金陵城的境地都會好上不少。
大梁跟西境大軍,誰先吹響撕破臉的號角,其中意味就各自不同,大家之前同屬袍澤,哪怕這時彼此對立,可若真的讓他們刀鋒相見殺紅眼,那大家心裡也都會有別樣心思。
如何再見不能紅著臉,那就只能殺紅眼?
如今最大的問題是大梁軍力根本比不上兵強馬壯的西境軍,甚至連北燕都比不過,新帝剛剛即位,政務改制初步進行,便有大難題被拋在面前。
難怪新帝蕭景琰這麼長時間都未曾下定決定。
梅長蘇心中所想的則是:陸澤真的是把後背露給他們了嗎?
......
北境,春風裡帶著絲絲暖意。
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但西境軍跟北燕鐵騎的廝殺卻令空氣裡瀰漫著久未消散的血腥味。
月夜之下陸澤縱馬來到處營地裡,他身邊僅有數名親衛跟隨,進入帳內,裡面是位陸澤相當熟悉的面孔:“夏冬大人,幾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夏冬臉色複雜的看向陸澤。
曾幾何時,她還在金陵城裡警告過陸澤數次,莫要做違法之事,有懸鏡司明鏡高懸。
可如今再次見面,陸澤已然揹負著弒君大逆罪名,甚至於懸鏡司首尊、她的師傅夏江都被當成禮物送回金陵,在赤焰一案平反裡被凌遲處死。
“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