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還建議這時可以配合北燕,從兩頭夾擊西境大軍。
“陛下,武威王陸澤乃叛逆之身。”
“如今浩浩蕩蕩攻伐北燕,我大梁若不再動,恐怕不日之後的金陵,就是西境軍兵鋒所向的下一個目標啊。”
諸臣說的都在理。
蕭景琰就因為這個才會深感頭疼。
自新帝即位後,大梁朝廷不可避免的就動了動。
新官上任還三把火,更何況是在特殊情況下登上至尊之位的新帝。
自替赤焰林家以及祁王平反之後,蕭景琰這個新皇帝對朝廷的掌控越發得心應手。
在梅長蘇既定計劃裡,本就有著關於蕭景琰即位後的大略方針,雖說最終的局勢沒有按照江左梅郎預想當中在發展,但至少六部換上來的那些‘新人’,能夠真的替朝廷、替百姓去做實事。
若不是因為陸澤這傢伙的存在,導致局勢變化實在太大,這時大梁應當還在休養生息,改制除弊,恢復中原第一強國的民力與軍力。
武英殿裡,諸臣討論聲熱絡不已。
朝臣對於陸澤這位西境梟雄,當然是沒有半分的好感。
動輒就要殺人,太過於兇殘。
尤其是這時朝臣裡有不少都是前朝的舊人,經歷過那場弒君血案,每每上朝看向象徵九五至尊之位的龍椅時,思緒總是會回到當初早朝的那個上午,那是令人感覺觸目驚心的畫面。
蕭景琰沉默片刻後,終於開口。
“起兵北上,是必須要做的。”
“但具體令誰為主帥,臨陣方略如何制定,朕會宣諸臣入養心殿再議。”
皇帝還沒有做出決定。
但對於起兵收復西境的決議卻無形的駁回。
西境畢竟不是軟柿子,還等著人去捏,蕭景琰私下跟梅長蘇談論的時候,後者直言不諱的說道:“若是將目標定在西境,武威王恐怕會直接選擇調轉馬頭直接南下金陵,大家難道要比拼誰先攻陷掉對方的大本營嗎?”
西境有什麼?
西境什麼都沒有,哪怕真的陷落,西境大軍還有縱深之地足千萬裡的大渝國境。
可若是金陵城這邊出點什麼事情,那大梁距離亡國就真的不算遠了。
春意盎然的金陵城裡,鳥語花香,草長鶯飛。
不論是大渝的亡國,亦或是北燕五萬鐵騎的覆滅,其實都沒有影響到大梁帝都的繁華熱鬧,反倒是因為邊境處於戰時正在打仗,茶館酒肆裡的生意出奇的好。
說書先生繪聲繪色的描繪著邊境戰事。
“西境軍主帥陸澤陣前喊將未果,怒聲而喝斥‘呔!久聞北燕鐵騎勇武,不料竟都是宵小之徒,看吾長槍,取汝性命’!”
“好!好一個威風凜凜的武威王!”
“其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手持紅纓長槍,胯下是疾風白玉馬。”
“說時遲,那是快...”
聽聞北燕大將拓跋昊被武威王一槍捅破喉嚨,茶館裡聽客紛紛叫好,個個聽得是面紅耳赤,只感覺威風八面的武威王駕臨己身,勇武殺敵,萬軍從裡取敵將首級,好生瀟灑勇武。
說書老朽鬚髮皆白,這時不慌不忙的淺飲口茶水潤喉,手中醒木重重拍案。
在觀眾們熱烈目光注視下,老朽嘿嘿一笑:“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籲!
籲聲四起,老朽跟案牘悄然離去。
這茶肆的二樓,觀眾們紛紛笑罵兩句,對著環抱圓木簸上來討賞錢的小廝丟了幾枚銅板。
二樓靠窗的位置是幾位身著素衣的茶客,最裡面那位客人身著淺白色素衣,頭髮被整理的一絲不苟,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他伸了伸手,身後面色冷峻的青衣少年接過那幾枚銅板,等到小廝過來後,很是開心的把銅板扔到了圓木簸裡。
“切,這說書先生說的都是胡話。”
“那拓跋昊分明是被長刀斬首的,哪裡是被長槍刺死的?”
“還有西境軍主帥陸澤,啥時候喜歡穿紅帶綠上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