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側身下馬。
接過陸義遞過來的那本巡防營名冊。
“除卻當值的以外。”
“今日這裡似乎少到了好些。”
普通兵士默默聽著,而最前列的幾位巡防營副將,臉色卻變化起來。
“侯爺,那些人其實...”
為首的是位身形魁梧的壯漢。
只是他剛一開口,陸澤冷冷的眼神便望了過來:“我早就派人通知了你們,如今本侯都到了這裡,卻還有人遲到,若是在戰場之上,這便是臨陣逃脫,當誅!”
壯漢不敢再直視,沉默的低下了頭去。
廣場上安靜無比。
“待會兒,將所有未到之人的名冊,送往兵部蓋章按押,剝去官身。”
“巡防營的差事很累很苦很得罪人,但有太多的人拼了命想要擠進來,本侯希望你們能夠珍惜自己現在的位置,你們不是替本侯當差,是替你們自己當差,懂了麼?”
上班第一天,職場pUA是必須的。
巡防營畢竟被謝玉那老東西抱在懷裡細細揣摸了這麼些年,裡面的兵士大都是被其洗腦,今日未到的那些人裡面可能真的有無辜之人,但陸澤肯定,絕大部分肯定是對他這個新任上司有著類似不滿情緒。
既然不滿,那就滾蛋。
陸澤還是那句話:令行禁止。
只要這些人乖乖聽話,那麼陸澤絲毫不在意他們心裡是否還想著前任謝侯。
......
寧國侯謝玉這段時間在京都裡愈發顯得沉默。
不論是在朝堂亦或是在府裡,除卻偶爾會在私底下去往東宮之外,平日裡謝侯沉浸在他的世界裡,面對卓家夫人以及身懷六甲親生女兒的懇請,更是選擇視而不見。
徒留卓家父子在京兆府大牢裡度過了整個正月。
直到二月初二龍抬頭這天,寧國侯府的人才知曉謝侯這段時間都在忙碌些什麼。
今日是春決斬刑的第一批。
菜市口觀刑的人山人海,刑部全班人馬都出動,刑部尚書齊敏擔任監斬官,齊尚書坐著正對面的看樓上,硃紅血籤一根根地從樓上扔下來,每一根籤落地後,就有一顆人犯的頭掉下來。
妓館殺人案的兇手何文新赫然就在這批處決的人裡。
意外終於還是發生。
任誰都沒有想到,刑部竟然敢在這種場合,行換囚之事。
周圍擠得滿滿騰騰都是圍觀的百姓,一時譁然。
齊尚書見東窗事發,甚至當場都快要暈了下去。
文遠伯也來觀刑,一看刑部來這一手,氣得直跳,揪著何敬中和齊敏不放,鬧著要面君。
京都的各大茶肆裡,說書先生拍案叫絕,繪聲繪色的講述著那日菜市街的精彩畫面,令聽者彷彿身臨其境:“是時,陸侯攜巡防營兵馬接管現場,陸侯龍行虎步,拎著真正的何文新出場,圍觀百姓無不拍手叫好。”
陸澤很是順遂的接過了他上任後的第一枚勝利果實。
這枚果實是由謝玉親手遞到陸澤手上的,但陸澤知曉實際的操縱者是隱藏在最後的梅長蘇。
整件事情似乎形成了個大閉環。
只有夾在最中間的謝玉,被矇在鼓裡。
但其實謝侯的目的,已然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