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踢了盧森一腳。“今大北哥怎麼不來?”
“他忙唄。”那麼大一攤子事兒,掌舵人總得親自管著盯著的,所以他今兒個就是當信鴿來了。
“放心,我傳話傳得可好呢,一個字兒都不會漏!”
瞧著那張自得意滿的傻蛋臉,雲霓很想剖開這些男人心裡的腸子是不是筆直筆直的。怎麼裡面那個就長的一副七彎八拐的歪腦歪腸呢。這人比人會愁死她的呀。真憂心!
“是阿森來了?”
書房內傳出詢問聲,是姑娘獨特的溫婉嗓音,如鳥兒般悅耳怡人。
“是的,姑娘!”
“進來吧。”
盧森應是,拋給雲霓一個眼神,便抬腳往前走。
待進了門,盧森見到眼前的情境生生地頓住了腳步。
姑娘此刻就閒適地斜臥在美人靠上,身著明媚的繡著大朵蘭花的黃色雲煙衫,長及腳踝的雲形千褶裙。髮髻烏黑峨峨,旁插一支鏤空淡粉珍珠釵作點綴。鵝蛋臉不施粉黛,卻是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臉容上是最熟悉的清雅淡然,眸光鎖緊手中捧卷在默閱靜思。
而正對著的另一邊書案前,有一男子撩袖執筆,時而凝望沉吟,時而揮毫畫就。姿態動作宛若流水行雲,神情肅穆而嚴謹。
這是……要將姑娘入畫?
盧森情不自禁地放輕了腳步,生怕驚擾了室內原本安謐和諧的氣氛。
感覺到有人靠近,卻久久未聞其聲,盧玖兒疑惑地從書卷上移開了眼睛。
“阿森。”
“在。”盧森遲疑地瞟了眼作畫之人。
盧玖兒沉吟了下,道:“無妨,罷。”
“是。”盧森攏回思緒,將從眼處傳來的訊息一五一十細細報稟。
“你是,珠玉聯璧的掌櫃和下人,在一夜之間被全部更替?”
盧玖兒不緊不慢地問道,雙目猶似一泓清泉,向案前的男子掃視過去。
衛子謙仿若未聞,專心致志。但她卻敏銳地瞅見他棄開勾勒輪廓,而臨時改為修飾略已成型的線條空白。
珠玉聯璧,不正是那他倆一道前往的首飾鋪子麼。按他以往一驚一乍的八卦性子,又怎麼會如此漠不關心不置一喙。
“有了解到原因嗎?”
“裡頭有一個外僱的灑掃倒糞雜工被辭退,又到‘快來錢’尋活計去了。問他也不上來原因,只道是東家莫名發了大怒,要將鋪子的人全部換掉。”
衛子謙一直低著頭,唇弧在陰影之下難以察覺地彎了彎。
換人好,換人恁好!
這樣他就能省心些,不用到處查探餘黨在哪裡。只需認準那間鋪子,換來多少人,就處置多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