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居然發現死亡也變成了幾乎無法實現的事情。從這一點上說,左哲真的有些長生不老的意思了。只是,在獲得長生的能力後,左哲也失去了死亡的權力。沒錯,是權力。如果左哲處於虛幻之中,如果左哲擺脫虛幻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的話,死亡就會成為拯救左哲的救命稻草。然而,很可惜的是,左哲已經與死亡說永別了。
“本我、自我、超我、真我、無我。”呢喃著這一系列的精神的不同層面,左哲隱約間感覺自己觸控到了“無我”的境界。只是,無人境不是被證明是錯誤的的誤導嗎?為何到現在又要舊事重提?
難道,真的有這種“無人無我”的境界?
“雖然不知道無我的境界到底是怎樣的,但那一定不可能是自殺。”左哲如此想。說起來,左哲對於傳說中的無人境,其實是排斥的。因為,到了那個境界,或許會掌握更加強大的力量,但也面臨著“非人”的境況。如果自身與世界融為一體,那倒是可以永恆存在了。可是,真到了那個地步,生與死又有什麼區別?如果變成植物人可以獲得永生,那你會選擇變成植物人嗎?如果死亡代表著永恆,你會嚮往死亡嗎?
“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腦海中不知為何浮現出了這樣一句處處都是漏洞的廣告詞,左哲一方面為廣告文案的無知而撓頭,另外一方面也在想,如果把“鑽石”換成“死亡”,那人們是否會瘋狂的追求鑽石?至於為何說這句話處處都是漏洞,是因為鑽石一旦出土就會在氧化作用之下不斷的變質,根本就沒有辦法長久儲存。畢竟,連黃金都會被鏽跡覆蓋,更何況是碳元素?
只是現在,似乎有人在逼著左哲做決定。要麼在幻境中永遠的掙扎下去,要麼就在死亡一般的境界中獲得超脫。似乎無論怎麼選,左哲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樣子。
不知不覺間,左哲有一次的落入了別人預設的圈套裡面。雖然左哲從來都不想落入圈套,可左哲卻總會不自覺的落入圈套。因為在前進的路上,總會有人在身後設定圈套,以免後人追趕上自己的腳步。
“為什麼非得爾虞我詐,為什麼不能雙贏或者共贏呢?”左哲問道。實際上,這個問題的答案左哲是知道的。如果在科技爆發的時代,的確是可能實現共贏的。但是,如果科技停滯,文明停止了前進的腳步呢?在培養細菌的培養皿中,一開始的時候,因為細菌數量極為有限,所以細菌都在瘋狂的繁殖,彼此之間並沒有競爭關係。但到了後來,伴隨著培養皿中的營養變少,不同的細菌之間就開始了相互的競爭,爭奪食物的歸屬。所以,在這種時候,就不要指望不同的細菌繼續相安無事的共生下去了。
或許,左哲此刻也落入了這等的境況之下。世界只需要一個最強者,也已經有了一個最強者。而左哲呢,左哲的異軍突起卻讓左哲威脅到了最強者的最強地位。所以,就在左哲無知無覺的情況下,最強者將左哲當成了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敵。如此一來,左哲這個後來者受到種種打壓也就理所當然了。就像是蜂群中的蜂后。如果一個蜂群裡孵化出了兩個蜂后,那麼先孵化出的蜂后就會利用首先孵化的優勢,將後續孵化出的蜂后殺死!
即便極少數情況下兩個蜂后都沒有死亡,那也代表著蜂群的分道揚鑣。沒錯,如果蜂群中孵化出的兩個蜂后都沒有死亡,那蜂群就會分化成兩個。
如此說來,是不是意味著左哲需要離開銀河系,才有可能緩解彼此之間生死大敵般不共戴天的關係?
然而,如果簡簡單單的離開就可以解除彼此的敵對關係,那最強者為什麼不將自己的力量向外拓展,卻要守在銀河系這一畝三分地?可能有很多種,但最有可能的一點是,其他地方已經被類似的強者佔據,想要外出佔領新的地盤難度更加的巨大!當然,也有可能是最強者本身就出了問題,導致無力向外探索。而一旦讓左哲擁有了外出探索的能力,左哲在實力大增之後就有可能殺回來。
所以,如今的左哲只能與敵人正面一戰了。
“你憑什麼能夠根據自行的猜測而做出判斷?萬一事情並不像你猜測的那樣呢?”這個問題浮現在左哲的腦海中,質疑著左哲的決斷。對於普通人,單單依靠猜測和揣測是遠遠不夠的。但左哲不同。對左哲而言,事實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境界。只要境界達到了足夠的高度,即便是虛幻的,也會變成真實。
“無我境界嗎?”話題迴歸了原點,左哲一方面不願自殺,一方面也幾乎沒有辦法自殺。但是,左哲又要突破無我的境界。如此一來,留給左哲的選擇就很有限了。
“將我的力量,傳播到這個世界的每個人的體內嗎?”左哲在這一刻想到了一種力量,一種可以無視命運,超越輪迴的力量。這一點左哲其實早就應該想到了,只是因為並沒有觸及“死亡”這種層面而沒有過多的注意。沒錯,這種力量,就是基因的力量。是基因讓生命體擁有了傳宗接代的能力,讓孱弱的生命在某種意義上擁有了“永生不死”的能力。雖然後代的思想和基因都與先輩並不完全一致,但卻繼承了先輩的核心的基因以及理念。也正是如此,地球人類才能以不到百年的壽命,將種族和文明的時間延長到數千上萬年之久。雖然上萬年後的人類已經與上萬年前的祖先有了明顯的區別,可彼此卻都有著同樣的身份,那就是“人”。
“如此,我願意充當這個‘人’,將‘人’的力量傳揚下去!”原本沒有頭緒的難題,卻在此刻得到了證明。左哲在恍然明悟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世界本質的東西。就像是一條咬住自己尾巴的蟒蛇,在尋找著自己缺失的東西。而左哲發現,這世界最深的一些至理,赫然隱藏在每個人都清清楚楚知道的東西里面。雖然這些東西每個人都知道甚至習以為常,但卻罕有人能夠將這種在普通人看起來如同風牛馬不相及的事物在合適的地方聯絡起來。
“將‘我’分散到無數的個體內部,那便是‘無我’。而在這種狀態下,恐怕也就是真正的‘無人’之境了。”想明白了這一點,左哲才真正的意識到“堅持”的含義。這堅持並不是讓自己一味的堅持,而是將自己的理念和核心力量傳播下去。如果世界只是死水一片,那麼世界就不會有任何的波瀾,更不會有更進一步的機會。如果將力量隱藏在無數的個體之中,那麼伴隨著時代的變遷,歲月的流逝,以及榮辱興衰的層層積澱,或許在某時某刻,就會發生某種不同尋常的質變。
“是的,就是這樣的。”在左哲的心底,一個陌生而又親切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是誰?”左哲問道。
“我是‘人’。”聲音爽朗的笑道。
“人?”左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左哲在這一刻不願意反應過來。
“換一種說法,我是‘人祖’,所有人類的祖先。”聲音自我介紹道。
“那我是什麼?”左哲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一種名為“為人作嫁”的威脅。
“你是我,是我沉寂積澱無數年後的產物。你的崛起,是我復甦並踏上世界之巔的標誌!”聲音志得意滿的笑道。
傾聽著這個聲音,左哲皺著眉頭突然問道,“你是無限穿梭系統的背後擁有者?”
“什麼名字並不重要,我將其稱之為‘系統’。在系統的幫助下,你才能達成此時此刻的成就。”聲音笑道。
“所以,你想要剝奪我的力量!”左哲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不,你我本就是一體,我只是想要讓我的力量達到巔峰,掙脫至高境存在給我的束縛。”聲音回答。
這一刻,左哲有了明悟。原來無限穿梭系統的幕後擁有者,赫然便是人祖,這種賜予人類繁衍能力的存在。只是,面對人祖前來“討債”,左哲卻沒有打算認下這筆賬。因為,左哲雖然是“人”,但又不是單純的“人”。
而且,就像是左哲所說的那樣。如果一個蜂群裡面出現了兩個蜂后,那麼兩個蜂后之間就會爆發一場生死之戰。雖然首先孵化的蜂后有著極高的勝率,但卻不代表後孵化的蜂后沒有絲毫的勝率。而且,左哲可以感受得到,這個自稱“人祖”的存在,其實力並不如何的強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左哲卻可以做出大膽的猜測。先驅者固然獲得了先手,但卻因為沒有前輩的指導,屬於“摸著石頭過河”的範疇。既然是“摸著石頭過河”,就難免會走錯路。那麼,左哲面對的“人祖”,是否就因為走錯路而損耗了相當之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