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覺得自己還沒有辦法接受我的話，那您就打我兩下，這樣做，您的心裡是不是會好受一點。”
男孩的聲音很低，又極盡委屈求全，而下一秒母親的反應才更出乎賀北凡的意料。
在不知不覺間，賀北凡發覺自己被何妤蕾擁進了懷裡，她的懷抱這麼溫暖。
似乎，賀北凡長到這麼大，從來都沒有感知過。而母親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滴嗒滴嗒的往下落，以至於賀北凡的面頰都感知到了母親眼角的冰涼。
“我對不起你，我沒能給你提供一個好的家庭環境，這是我的錯。”
何妤蕾的聲音越發的哽咽，將自己懷中的孩子抱的更緊了。“我請你不要怨我。”
女人的聲音沙啞著，賀北凡不知道母親為何會像這般和自己說話，少年只是覺得心頭忽而一怔，像有一陣的暖流流過。
“沒有，媽，我不怨您。”賀北凡是從未有過的激動，似乎，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母親這麼賀自己說話了。
他們太長時間的冷戰，讓他們都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我覺得這樣的家庭很幸福。”男孩的眼眸中充滿了亮光，那是他不常有的樣子。
“謝謝你，凡。有你這樣一個孩子，我也覺得很幸福。”
他們沒有再說話，賀北凡只是感受著母親懷裡的溫度，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這麼一直被她抱在懷裡。
似乎，他是不想長大的，卻又知道自己不得不長大。這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即便，有的時候賀北凡也很想讓自己變得怯懦一些，只是現實也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鬆開了他，眼眸中的淚水似乎也被她極力的掩飾著，不會再像這般容易察覺。
“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我做的不對，我已經太久沒有時間去了解你了，所以我錯怪了你。”女人說著眼眸也變得越發的溫柔了起來。
“不是的，您不用這麼說。”賀北凡的眼神變的純粹了起來，“我也知道您工作忙，您沒有時間也是很正常的。您能將這個家撐起來已經很不錯了，所以，我也不會抱怨這麼多。”
北凡說著還極為釋然的一笑，他不知道自己和母親的這次交流會是像這般順利，這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因而北凡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只是想多些時間和她交流而已。
“嗯，今天晚上，我也不是這麼著急睡，所以呢，我想，抽這個時間和你好好談一談，你也不用太緊張，我只是有很多的話想和你說。”
何妤蕾說著，那雙眼眸中的神情變的越發的柔和了起來。“嗯，您說。”即邊母親的態度很溫和，賀北凡卻沒有放下他所有的戒備，只是一如平常的恭敬。
少年頗為筆挺的站在那裡，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母親不由得禮貌的笑了笑。他的面頰仍是緊繃的，何妤蕾自然也可以看出賀北凡的戒備。
“沒事，你不需要站在那裡，坐我身邊，和我好好談一談。”她的眼光中是說不出的溫柔。
北凡也沒有再推辭，只是默默的走到了母親的身旁坐下。
“您說吧，我聽著呢。”男孩說著又抿了抿自己的唇，他的態度很是坦然，母親要對自己說些什麼賀北凡自然而然的也猜出了十之八九。
“我知道，你是去酒吧當駐唱了。我聽見這件事的時候很欣慰，但我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
“雖說，只有我一個人拉扯你，我們家的家庭環境自然也不算好，但你沒有必要每天晚上都熬的這麼晚，畢竟，你還很年輕，不應該這麼毫無節制的糟塌自己的身體。”
何妤蕾說著不免有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再看看賀北凡呢，他卻連連的擺手，似乎，這些苦累對於他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
“沒事的，媽，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礪練，我一直想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舞臺，在酒館去當駐唱雖然會唱到好晚，但也可以補貼家用，再說了，我也喜歡唱歌。”
“那，那些人對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欺負你？”何妤蕾不經意間用關切的眼眸忘著他，她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孩。
最近這段時間，他似乎消瘦了不少，看上去難免會讓人心疼。
“他們，他們對我很好呀。酒吧的那些人很喜歡聽我唱歌呢。”賀北凡說著還不由得咧嘴笑，即便這樣的笑容顯得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