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感受到了一個不同的視線,眸光一掃,對上蕭天墨慍怒的眼,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其實就連蕭天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生氣,反正看到一眾男子那般盯著她心中就是不爽,恨不得將他們的眼睛全挖出來。
“咳咳,容姑娘當真是絕世佳人,顧盼生姿,咳咳,得之一見,確是小王的榮幸,咳咳。”蕭天靖目光溫柔,沉靜的像是一潭死水。
龍玉煙將目光轉向蕭天靖,冰藍色的錦袍,五官溫潤,眉上一抹額,中間嵌著一塊青藍色的玉石,鳳眸狹長卻不顯凌厲,反倒是多了幾分柔美,膚色略顯蒼白,薄唇自然上揚,是個溫柔到了極致的美男子。
在腦中快速搜尋著資訊,根據她瞭解到的,這應該是深居簡出的靖王蕭天靖,此人有不足之症,說白了就是身體不好,孃胎裡帶出來的病。
靖王鍾愛藍色,獨愛玉石,最重要的是,妃位空缺,尚未婚配。龍玉煙不禁暗自嘆氣,竟然將他都請來了。
轉眸間,葉安柔便坐到了龍玉煙身側,龍玉煙微微一笑,替她剝著葡萄。
葉安柔笑容甜美,想也不想的張口含下,將一顆剝好的荔枝遞到她唇邊。
“兄臺可聽說了,”一位公子將杯中酒淺酌,手中摺扇瞬間展開,“鎮北王此次明著是慶賀,實際啊,是為這位昭月郡主聘夫婿。”
“哦,公子可知是如何的聘法?”說話的男子白衣若雪,劍眉星目,容顏俊朗,正是那澱州首富之子,徐韞陽。
“在下也不盡清楚,好似是那昭月郡主出一對子,若能第一個對上,便是昭月郡主的夫婿了。”
一眾才子立起耳朵聽著,若能娶了昭月郡主,便是半隻腳踏進了皇門,定然會仕途一帆風順,況且昭月郡主生的這般嬌美,娶進家中安宅,有了鎮北王府這般靠山,屆時再多迎幾房妾室,簡直不要太美好。
蕭天墨雖然距離較遠,但是他功底深厚,幾人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落入耳中。很好,昨夜才同他說不嫁,今日便弄這文墨招親,很好,他倒要看看誰敢娶。
手中的銀盃被瞬間捏碎,渾身散發著冷氣,坐在他下首的文弱公子慘白著臉,簡直要被嚇死了。
龍玉煙真的很想將這邊忽略,但是那道黑豹一樣的目光實在是難以忽略,剛想舉杯,一旁的侍女卻趴在耳邊說了句什麼。
隨即有人遞上了筆墨,龍玉煙起身在紅綢上行雲流水的寫下五個字,侍子將紅綢端了下去。
龍玉煙命人將她埋在後院的幾罈女兒紅取出來,併為在場賓客每人斟了一杯,隨即起身笑著說:“多謝眾位公子前來赴宴,這幾罈女兒紅是家父從食為天進得,今日特地取來給各位公子嚐嚐鮮。”
一眾賓客譁然,有些並不知曉食為天是什麼,更別提女兒紅了,大家都秉持著試試看的態度嚐嚐。大家驚訝於女兒紅竟是溫酒,初入口時只覺酸澀難忍,但是第二口時卻感覺醇厚甘鮮,回味無窮。
瞬間響起一片讚美之聲,龍玉煙不禁鬆了口氣,女兒紅是黃酒,加熱後格外適合京城這種陰雨綿綿的地方。
一碗女兒紅大家未曾喝夠,但是也不好討要,只能在內心記下食為天這個名字,想著日後去喝個夠。食為天的第一個廣告算是打了出去。
酒過三巡,鎮北王見時機正好,便派侍女將龍玉煙和葉安柔請了下去。
“哈哈,眾位賓朋,”鎮北王撫著長鬚,笑的神秘,“此次喜宴,除卻慶祝外,還有另外一個更為重要的事情。小女如今待字閨中,老夫有意尋一佳婿,若是能對上小女所出的對子,便可同小女喜結良緣。”
重點終於到了,座位上的公子無不挺直身姿。鎮北王爽朗一笑,略一抬手,身後兩個小廝瞬間將紅綢展開,候在一旁的侍女立刻上前為每桌發著筆墨。
“煙鎖池塘柳?”一個俊美的公子握著狼毫筆,微微皺眉,“這對子當真這般簡單?”
身旁略顯年長些的俊逸公子緩緩搖頭,落下的筆又抬了起來,“這對子看似簡單,實則暗藏乾坤啊。”
“哈哈哈,”鎮北王展顏一笑,“陳公子慧眼識珠,小女這對子,上聯雖然只有五個字,但是這五個字的五個偏旁剛好是五行中的火、金、水、土、木。在意境上,這個上聯描繪了幽靜的池塘裡煙霧籠罩在綠柳周圍的景象,所以要對出合乎五行且意境相符合的下聯的確有點難度啊。”
聽到他的分析,一眾公子瞬間犯了難,仔細一看,還真是那麼回事,要單對上意境倒是簡單些,但是這五行的偏旁倒真是難住了。提起的筆放了又放,一個個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