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著刺鼻的酸腐味灌進喉嚨,鄔凌拽著盛瑤翻過鏽蝕的防浪堤。
作戰服後背的破洞被鹹溼空氣蟄得發痛,他數著浪頭拍岸的間隔——第四聲浪花響起時,加密電臺的雜音果然跟著多出半拍顫音。
"九點鐘方向。"盛瑤的指甲幾乎掐進他手腕,集裝箱頂的望遠鏡反光隨著貨輪汽笛聲突然熄滅。
鄔凌瞥見兩排集裝箱夾縫裡積著層淡紫色液體,那是二十米外酸罐車洩露的痕跡。
他忽然捏碎藏在領口的應急膠囊,帶著苦杏仁味的粉末隨風飄散。
盛瑤剛要開口就被他捂住嘴,三隻海鷗突然從他們頭頂俯衝而下,翅膀沾到粉末的瞬間發出刺耳鳴叫。
追兵的腳步在集裝箱迷宮裡驟然停頓。
"酸霧會腐蝕夜視儀鏡片。"鄔凌扯著盛瑤滾進酸液區,作戰靴底觸到腐蝕液發出滋滋響聲。
他從戰術腰帶抽出鐳射筆,紅色光點精準落在三十米外的消防栓上,"數到三就朝閃光跑。"
盛瑤的呼吸噴在他頸側發燙,沾著酸液的髮梢掃過她顫抖的睫毛。
當第二聲加密電碼響起時,鄔凌突然調轉鐳射射向酸罐車閥門,猩紅光束在黃昏中劃出詭異的Z字形。
追捕者的軍靴踩進酸液窪的瞬間,消防栓突然爆裂。
高壓水柱衝起酸液形成淡紫色霧障,夜視儀鏡頭立刻騰起腐蝕青煙。
盛瑤的相機包帶勾住生鏽鐵鏈,軍用望遠鏡墜地的脆響讓她渾身一顫。
"別回頭!"鄔凌揮臂格開飛射而來的****,鋒刃擦著他小臂劃開血線。
他順勢將匕首甩向生鏽的龍門吊鋼索,鐵鏈斷裂的轟鳴中,懸在半空的集裝箱轟然砸向追兵藏身之處。
盛瑤的驚呼卡在喉嚨裡——本該被壓住的黑影鬼魅般閃現在集裝箱頂端,袖口加密花紋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追兵袖箭擦著鄔凌耳際釘進水泥地時,盛瑤突然扯斷項鍊擲向酸罐車,鑲嵌微型EMP裝置的吊墜在空中劃出銀色弧線。
電磁脈衝炸開的藍光裡,所有電子裝置同時宕機。
鄔凌趁機拽著盛瑤撲進排汙管道,卻在落地瞬間瞳孔驟縮——本該被EMP癱瘓的軍用級無人機,正用熱成像鏡頭鎖住盛瑤後心。
"趴下!"鄔凌旋身將盛瑤護在身下,無人機射出的麻醉針擦著他肩胛骨沒入水泥地。
他反手甩出帶著酸液的****,刀刃刺穿無人機旋翼的瞬間,突然發現追兵的軍靴花紋與防空洞裡某具屍體完全相同。
酸霧瀰漫的碼頭突然響起郵輪啟航的汽笛。
鄔凌盯著正在重新啟動的無人機群,染血的指尖摸到口袋裡那枚偽造的軍情局徽章。
當盛瑤摸索著要給他包紮時,他突然捏碎徽章裡的微型氣囊,某種與追兵袖口花紋完全相同的熒光塗料隨風飄散。
正在校準武器的無人機群突然集體調轉方向,朝著塗料飄散的海面俯衝而去。
追兵按住耳麥的指節泛白,加密頻道里傳來氣急敗壞的電流雜音。
鄔凌抹掉嘴角血漬,在第七聲浪濤拍岸時,聽見三百米外漁船起錨的鎖鏈聲與EMP殘留的嗡鳴形成完美共振。
鄔凌拽著盛瑤滾進廢棄配電房時,後背撞碎了凝結著鹽霜的玻璃管。
紫色酸霧順著門縫湧進來,在生鏽的變電箱表面蝕出蜂窩狀孔洞。
他盯著地上蜿蜒的晶狀體粉末——那是電磁脈衝(EMP)殘留物與海鹽的結晶,正隨著追兵逼近的腳步微微震顫。
“十二秒後酸霧濃度會腐蝕防毒面具濾芯。”鄔凌突然扯下盛瑤的皮質腕帶,用****削出三稜狀缺口。
當追兵的軍靴碾碎門外的鹽晶時,他將改造後的腕帶卡進變電箱豁口,金屬摩擦迸濺的火星瞬間點燃了酸霧。
盛瑤被爆炸氣浪掀翻的瞬間,瞥見鄔凌後頸的傷口滲出藍紫色液體——那傢伙居然把止血凝膠和酸罐車的腐蝕液混用了!
她剛要開口就被塞了滿嘴鹹腥的海風,鄔凌拎著她撞破側窗翻出去時,背後傳來追兵被酸霧灼傷咽喉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