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色血液順著人造纖維導管噴湧而出，在粒子流中凝成細密的血珠矩陣。
當第六顆血珠撞碎在鉛板地面時，整間密室突然響起齒輪轉動的轟鳴。
鄔凌左側三米處的合金牆面應聲開裂，隱藏的通風管道露出鏽跡斑斑的格柵——正是他三天前在軍事博物館地下三層見過的同型號戰時應急系統。
"逆壓通風......"鄔凌咳出帶著金屬碎屑的血沫，用牙齒撕開戰術背心的暗袋。
授勳時別在胸前的鎏金勳章被他按進通風口鎖芯，勳章背面的鷹隼浮雕與格柵鏽痕嚴絲合縫。
隨著齒輪轉動聲，渾濁的氣流裹著鐵鏽味衝進密室，懸浮的淡藍色煙霧瞬間被撕成絮狀殘片。
陳默掙扎著甩掉燃燒的右臂護甲，露出被奈米薄膜覆蓋的面板："這些鬼東西在吸氧......"話未說完就被鄔凌拽著領口拖到通風口下方。
氣流吹開他脖頸處的紫色結晶，露出皮下跳動的綠色訊號燈——正是上週海軍演習時植入的敵我識別晶片。
"不是中毒。"鄔凌用勳章邊緣刮開通風管道內壁的苔蘚，露出用熒光塗料書寫的摩爾斯電碼，"他們在用人體當訊號中繼站。"破碎的晶體程式碼在他染血的瞳孔裡重組，當第七組數列閃過時，他突然抬腳踹向通風管道轉角處的承重栓。
鉛合金閥門轟然墜地，露出嵌在混凝土裡的黑色控制檯。
二十七個琥珀色按鈕排列成北斗七星圖案，按鍵表面浮刻的正是三小時前他們在機密檔案室見過的電磁脈衝頻譜圖。
鄔凌扯下陳默燒焦的戰術手套，用碳化纖維在控制檯表面擦出七道焦痕——正好對應北緯38度線上七個未公開的雷達基站。
當最後一個按鈕被染血的指尖按下，密室頂部的衛星軌跡突然扭曲成環狀光圈。
懸浮的奈米薄膜發出高頻蜂鳴，所有中毒的技術員同時劇烈抽搐，防毒面具內側滲出帶著金屬光澤的汗液。
鄔凌盯著控制檯螢幕突然跳出的倒計時，抓起陳默的匕首插進資料介面。
"這不是襲擊。"他轉動刀柄時，匕首的鋸齒刃口與加密晶片碰撞出火星，"是定位校準。"崩落的金屬碎屑在氣流中組成三維拓撲圖，正是太平洋艦隊最新部署的隱形潛艇陣列。
通風管道突然湧出的新鮮空氣吹散程式碼迷霧時，鄔凌已經用血在牆面上畫出了完整的衛星變軌方程式。
盛瑤的尖叫聲突然刺破電磁雜音："東北方向！"鄔凌條件反射地撲向控制檯右側，被奈米薄膜覆蓋的監控螢幕突然亮起——二十架超音速戰鬥機正從珊瑚海方向逼近領空，機翼下方懸掛的正是上週情報簡報提到的量子干擾彈。
"老陳！"鄔凌扯開喉麥嘶吼，"七號協議！"陳默用殘存的左手拍向心口，植入式通訊器在肋骨間亮起紅光。
當鄔凌將沾滿血的控制檯線路接入戰友體內時，整間密室的奈米粒子突然向陳默傷口處匯聚，在他胸前凝成微型訊號發射塔。
國防部地下指揮所的警報聲透過陳默顫抖的身體傳來時，鄔凌正用牙齒撕開密封的應急頻段發射器。
當他的手按在陳默胸口的奈米聚合體上，太平洋艦隊旗艦的加密頻道突然切入密室："這裡是蛟龍號，敵機群座標已確認。"
慶功宴的鎂光燈下，鄔凌撫摸著重新頒發的鷹隼勳章。
盛瑤替他整理綬帶時，指尖再次掃過那個熟悉的頸後位置。
授勳錄影正在宴會廳大螢幕迴圈播放，陳默機械義肢的反光在香檳塔上投下細碎光斑。
回到公寓時，鄔凌在門縫發現個牛皮紙信封。
沒有郵戳的信封表面用熒光墨水畫著北斗第七星，拆開後只有張泛黃的衛星雲圖紙——正是密室事件當天西太平洋的實時氣象圖。
圖紙背面用隱形墨水寫著串數字，當他用打火機烘烤到第三秒時，那串數字突然開始自動重組，最終變成國防部長私人專線的加密程式碼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