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風六級，建議開啟備用電源。"鄔凌用警衛處的對講機說出暗語時，掌心還殘留著鋯合金薄片的冰涼觸感。
這枚從檔案櫃刮下來的金屬片，此刻正插在崗哨的身份識別卡槽裡。
地下倉庫的液壓門開啟時湧出刺鼻的氯氣，鄔凌的防護面罩瞬間凝結出水霧。
他蹲下身檢視地面拖痕，手指抹過青灰色地磚上殘留的鈽239同位素微粒——這和他三天前在指揮車殘骸採集的輻射塵埃完全匹配。
"通風系統每四十五秒換氣一次。"鄔凌對著耳麥低聲說，戰術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天花板排列的七邊形網格，"注意第三排氣閥，那裡連線著......"
話音未落，盛瑤突然切斷通訊。
她此刻正站在變電箱前，看著突然出現的王參將把保溫杯放在控制檯上。
杯底接觸金屬檯面的瞬間，某個隱藏的警示燈在五公里外的地下掩體亮起。
鄔凌的夜光腕錶指標指向22:47，他的軍靴突然踢到塊鬆動的鋼板。
撬開地板的瞬間，微型無人機的攝像頭傳回畫面：直徑三米的環形裝置正在地下十五米處運轉，七個凹槽中已有六個注滿藍色液體。
"這是改良型塞瓦斯托波爾諧振器。"鄔凌用牙齒咬開纖維鏡探頭，鏡片裡映出裝置表面刻著的六芒星暗紋，"他們用北斗導航頻率代替了蘇聯人的長波電臺......"
防化服突然傳來被腐蝕的滋滋聲。
鄔凌猛地後撤半步，看著滴落的液體在鋼板上蝕出北斗天璇星的圖案。
他快速取出隨身攜帶的戰術平板，調出三天前核潛艇失聯時的電離層擾動資料。
當兩組波形在23:01分完全重合時，鄔凌的手套已經沾滿通風管道的鐵鏽。
他順著管壁爬行十七米，在第四個檢修口發現用熒光塗料標記的座標——正是明天多國觀察團要參觀的導彈陳列館。
"我需要B3級消毒許可權。"鄔凌推開醫療站大門時，作戰服左肩還冒著被酸液腐蝕的青煙。
值班軍醫剛要開口詢問，卻看見他舉起蓋著總參二部印章的假檔案——那是用加洛彎刀缺口拓印的偽造鋼印。
地下二層儲藏室堆滿貼著"氣象探測儀"標籤的木箱，鄔凌用匕首挑開第七個箱子的封條。
藏在防震泡沫裡的鋯合金接收器正在發熱，表面溫度恰好與人體血液相同。
這個發現讓他想起盛瑤說過，加洛組織成員都會在心臟位置植入追蹤晶片。
警報聲是在23:17分響起的，當時鄔凌剛破譯出接收器底部的摩斯密碼。
六個凸起的焊點對應著北斗七星缺失的開陽星方位，這個方位正指向三百公里外的海上鑽井平臺——三天前那裡剛被劃為多國聯合軍演禁區。
"演習場備用電源故障！"廣播裡的通知伴隨著紅色警示燈炸亮，鄔凌閃身躲進消防櫃後的陰影。
他的手指在戰術平板上快速滑動，將諧振器頻率圖與核潛艇最後通訊的聲紋譜進行疊加分析。
當23:25分的秒針跳過錶盤時，鄔凌的瞳孔突然收縮。
他注意到通風管道傳來的震動頻率，與加洛腕錶炸彈的倒計時完全一致。
這個發現讓他毫不猶豫地撞開儲藏室西側的承重牆——隱藏在石膏板後的鉛門需要視網膜驗證，但門框上用氚氣筆寫的化學式暴露了密碼鎖的演算法漏洞。
警報聲第二次響起的瞬間，鄔凌已經用盛瑤的記者證磁條刷開了最後一道氣密門。
密室中央的玻璃柱裡懸浮著枚菱形晶體，其表面不斷變換的拓撲結構，竟與鈾礦石內的硒化鉛晶體生長模式完全吻合。
他的手距離應急開關還有十厘米時，整個地下掩體突然劇烈震顫。
某種高頻聲波震碎了牆面的輻射警示標誌，鄔凌的戰術平板自動跳轉到國防大學實驗室的監控畫面——那些鈾礦石標本正在同步發出伽馬射線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