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凌的拇指摩挲著毒蠍晶片表面的冰晶，金屬特有的寒意順著指腹竄上脊椎。
他瞥見盛瑤的睫毛在晨霧裡凝著細小的水珠，正低頭記錄鋼筆自動繪製的折線圖——那是三小時前開始出現的異常軌跡。
"把防護服第三層氣密閥開啟。"他突然轉身對防化少校下令，說話時靴尖看似無意地踢起一簇沙土，揚起的灰塵恰好遮住盛瑤後頸面板下轉瞬即逝的藍光。
指揮車裡的全息沙盤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代表輻射值的紅色光柱在西北37度角瘋狂攀升。
五名士兵立刻朝那個方位架設探測儀，鄔凌卻注意到盛瑤的鋼筆在地圖邊緣畫出細小螺旋——與熱成像儀顯示的低溫漩渦完全映象對稱。
"等等！"他按住準備啟動無人機的中尉，從戰術背心抽出兩根石墨棒，"換成電磁脈衝標定。"當石墨棒接觸鉛盒的瞬間，檢測儀液晶屏突然顯現出放射性物質特有的斐波那契數列衰減曲線。
盛瑤的驚呼被突如其來的電磁風暴吞沒，所有電子裝置同時黑屏。
鄔凌在黑暗中精準扣住她發抖的手腕，機械懷錶的雙速秒針此刻竟與她的脈搏同步震動。
當應急燈亮起時，地圖上的折線圖已延伸成完整的莫比烏斯環。
"幫我記錄三組座標。"鄔凌將盛瑤的鋼筆尖抵在懷錶玻璃上，六邊形霜花突然開始逆時針融化。
鋼筆在紙上劃出焦痕的瞬間，三公里外傳來金屬斷裂的脆響——正是熱氣球懸掛的鍍膜鏡頭突然炸成齏粉。
防化兵從所謂輻射源位置挖出的，不過是裹著鈾238塗層的全息投影器。
鄔凌用****撬開外殼，內部晶片的蝕刻紋路與毒蠍晶片的冰晶圖案完全吻合。
他抬頭望向正在降落的偵察機群，發現盛瑤的鋼筆不知何時在自己袖口畫出了對方編隊陣型的薄弱點。
"今晚八點，演習指揮部。"鄔凌將偽造的輻射資料板塞給盛瑤，手指"無意"擦過她溫熱的手背。
當她的髮絲拂過他嘴角時，兩人都看清了彼此瞳孔中映出的、沙丘後方正在蒸發的類人形熱成像輪廓。
機械懷錶突然發出齒輪卡死的悶響，鄔凌低頭看見六邊形霜花重新在錶盤凝聚，這次形成的分明是盛瑤側臉的輪廓。
他不動聲色地將毒蠍晶片貼在表蓋內側，晶片表面的人臉冰晶立刻碎成星塵。
防化少校捧著全息投影器的殘骸正要開口，鄔凌突然按住耳麥："三分鐘後開啟全頻段干擾。"他餘光掃過盛瑤鋼筆尖殘留的焦痕，那些看似隨意的劃痕在戰術手電照射下顯露出精確的經度座標。
盛瑤的手指還帶著電磁脈衝造成的輕微震顫，筆尖卻穩穩點在鄔凌作戰終端邊緣："西北37度角的輻射曲線有三次異常波動。"她在說這話時，睫毛上的水珠恰好滴落在終端螢幕，將某個加密頻段程式碼放大了三倍。
"鈾238塗層的半衰期修正值。"鄔凌突然抓起防化兵手裡的蓋革計數器，將盛瑤記錄的三組座標輸入裝置。
當第七個數字鍵入時，液晶屏突然跳出反物質湮滅特有的對數曲線——這是三小時前無人機傳回的異常資料裡被刻意抹去的引數。
中尉正要調整衛星天線角度，鄔凌突然抽出他腰間的****："換成地面微波反射模式。"刀尖劃過沙地時帶起的金屬碎屑，在月光下呈現出與毒蠍晶片相同的六邊形晶體結構。
"幫我接演習指揮部加密頻道。"鄔凌說話時手指在盛瑤的筆記本邊緣敲擊出摩爾斯電碼，當通訊兵接通瞬間，他對著話筒報出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經緯度座標。
盛瑤注意到他後頸滲出的冷汗在防彈衣領口暈開深色痕跡，鋼筆無聲地抵住他後背寫下：脈搏128。
指揮車頂的鐳射告警器突然發出嗡鳴，鄔凌卻抬手關閉了防禦系統。
當十三個紅點同時鎖定車體時，他抓起盛瑤的左手按在全息沙盤底座，她無名指的戒指正好壓住某個隱藏的生物識別感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