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凌在轉身整理檔案時，餘光捕捉到盛瑤睫毛輕顫的弧度，她左手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正折射著阿爾卑斯山的雪光。
這個月第三次，他想起在核潛艇密閉艙室裡，盛瑤用髮卡別住散落的設計圖紙時，後頸那顆硃砂痣在應急燈下晃動的樣子。
量子計算機突然發出完成提示音，鄔凌把戰術手機塞回武裝帶時，指尖擦過盛瑤遞來的礦泉水瓶。
瓶蓋內側用熒光墨水寫著：父親失蹤前最後通訊記錄裡，出現過秦經理的聲紋特徵。
七小時後，盛氏集團總部的地下金庫泛著冷白的光。
方董事長扯松領帶盯著全息投影，四十三個海外賬戶的資金流正在虛擬沙盤上扭曲成毒蛇形狀。
鄔凌的軍靴碾過碎紙機吐出的殘渣，突然蹲下身用鑷子夾起半張印著慕尼黑軍備展標誌的轉賬憑證。
“這些偽造的採購合同用了北約標準加密水印。”鄔凌將碎片鋪在防彈玻璃上，戰術手錶的鐳射掃描器立即顯示出三組異常波形，“但真正的慕尼黑軍備展檔案，會在紫外線照射下呈現巴伐利亞州徽的暗紋。”
財務總監辦公室的保險櫃突然發出警報。
秦經理正要刪除雲端的加密資料夾，量子計算機已經同步破解出七筆異常轉賬記錄。
鄔凌看著全息投影裡不斷重組的資料流，突然發現某個離岸公司的註冊程式碼與克拉克團隊使用的伺服器序列完全吻合。
“秦經理上週剛申請過慕尼黑軍備展的媒體通行證。”盛瑤將父親的工作日誌投影在虛擬沙盤上，某頁邊緣的咖啡漬突然在紅外掃描下顯露出北斗衛星軌道引數，“而克拉克偽造的演習錄影裡，恰好出現了父親設計的軌道艙對接程式。”
鄔凌突然將戰術手套按在指紋識別器上，金庫的暗門應聲開啟。
成箱的偽造報關單正在被碎紙機吞噬，但某張泛黃的貨運清單上，維克多·李的指紋正透過奈米顯影劑滲出猩紅的光。
次日凌晨，盛氏集團頂樓的直升機停機坪颳著六級陣風。
鄔凌看著被聯邦警察帶走的秦經理，突然注意到他西裝袖釦的磨損痕跡——和克拉克在日內瓦會議中心使用的投影筆是同款鈦合金材質。
“這些資金最終流向了黑海某處的私人軍事基地。”鄔凌將破譯的北斗密碼輸入量子計算機，三維地圖上立即亮起十七個紅點，“但真正讓我在意的是這個——”他指著某個加密賬戶的轉賬頻率曲線，“每次資金流動都發生在北斗衛星經過東經116°23'上空的時刻。”
盛瑤的瞳孔突然收縮。
她想起父親失蹤前夜，曾在書房用鋼琴彈奏過肖邦的《雨滴》前奏曲，而曲譜第23小節標註的指法符號，恰好與鄔凌剛剛破解的北斗軌道引數完全一致。
戰術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鄔凌看著全息投影裡跳出的加密郵件，眉頭微微皺起。
德國軍事研究院的施耐德博士發來的宴會邀請函上，燙金徽章邊緣的防偽紋路正在紫外線下顯現出維克多·李的私人標誌。
“需要換晚禮服嗎？”盛瑤將父親留下的鉑金胸針別在鄔凌軍裝領口，指尖擦過他頸側那道彈片劃痕時，突然發現胸針背面刻著慕尼黑軍備展的經緯度座標。
鄔凌握住她微微發涼的手指，戰術手錶錶盤折射的月光在兩人交疊的掌紋間流淌。
三公里外的江面上，一艘貨輪正在濃霧中調整航向，船艏的北斗導航儀突然接收到異常頻段的加密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