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穹頂的水晶吊燈將碎鑽般的光斑灑在將官肩章上。
鄔凌調整著袖口特製的反監聽紐扣，餘光掃過侍應生托盤裡泛著冷光的餐刀——刀刃開刃角度明顯超出宴會用品的標準規格。
“北斗三號衛星的軌道傾角是55度。”盛瑤突然踮腳替他整理領帶，耳語時呼吸掠過他耳後的軍用加密晶片植入點，“父親在曲譜裡藏的引數是56.5度。”
旋轉樓梯拐角的青銅鷹隼雕像發出細微的齒輪轉動聲，鄔凌攬住盛瑤腰肢往右側橫移半步，兩枚微型監聽器擦著旗袍開衩墜入香檳塔。
正在除錯鏡頭的魏記者手抖灑了半杯紅酒，暗紅色液體在白色桌布上洇出衛星軌跡般的紋路。
“聽說貴國正在研發電磁軌道衛星***？”克拉克搖晃的香檳杯裡浮著半融化的冰晶，折射出慕尼黑軍備展的3D全息座標，“假設某國在赤道部署十二組天基反導系統……”
宴會廳的溫度突然下降三度，白教授扶了扶智慧眼鏡。
鄔凌指尖輕敲盛瑤手背，她腕間的珍珠手鍊應聲裂開，十六顆阿古屋珍珠滾落在防彈大理石地面，精準排列成北斗七星與北極星的冬季星圖。
“克拉克先生混淆了同步軌道與閃電軌道的覆蓋範圍。”鄔凌用銀叉蘸著魚子醬，在餐巾畫出三條交錯的雙曲線，“當彈道導彈末端速度達到18馬赫，您假設的攔截視窗會因科里奧利效應產生0.78秒偏差——這足夠讓東風 41完成三次變軌。”
端著鵝肝凍的侍應生手部肌肉突然繃緊，鄔凌話音未落，盛瑤的高跟鞋尖已踢中他膝窩麻筋。
即將傾倒的銀餐盤被白教授用軍用手杖穩穩架住，黑松露碎屑在杖頭雕刻的北約座標系上簌簌掉落。
魏記者突然亮出全息投影：“去年馬六甲海峽的商船遇襲事件，現場遺留的彈片材質……”
“與我國第三代艦載近防炮的鎢合金鍍層相似度92.3%。”鄔凌解開軍裝第二顆紐扣，露出鎖骨處的彈痕，“不過您應該查查去年拍賣會成交的那批東歐退役武器——編號K 0927的炮彈鍍層含有0.13%的釕元素。”
宴會廳角落的三角鋼琴突然自動奏響《雨滴》前奏曲。
當琴鍵敲擊到第23小節，水晶吊燈突然頻閃三次，鄔凌的戰術手錶表面浮現出三公里外貨輪的實時熱成像——甲板上集裝箱的排列方式，正是北斗軍用編碼裡的遇險訊號。
白教授突然鼓起掌，智慧眼鏡自動拍攝的虹膜波紋在鏡片上跳成綠色識別碼。
克拉克扯松領結時，藏在領夾裡的微型訊號***突然過熱冒煙，燒焦的電路板氣味混著黑皮諾酒香在空氣裡發酵。
盛瑤彎腰撿珍珠時，鉑金胸針的尖端正對魏記者的瞳孔。
當月光透過彩繪玻璃落在她睫毛上，某個加密頻段的電磁波正穿透宴會廳的防彈玻璃，在胸針表面的隕石紋路上激發出只有軍用夜視儀能看到的熒光軌跡。
鄔凌的戰術手錶在袖口下微微震動，三短兩長的摩爾斯電碼讓他辨明方位。
盛瑤的睫毛在香檳杯沿上方輕輕顫動，月光透過她胸針的隕石紋路，在防彈玻璃投射出只有他能讀懂的軍用座標。
“方董事長剛發來緊急通訊。”盛瑤藉著撿珍珠的動作壓低聲音，指尖劃過地面的星圖時，珍珠突然折射出加密投影的淡藍色光暈，“東南亞分公司的貨運航線被指控運輸違禁品。”
白教授的智慧眼鏡閃過資料流，他正用軍用手杖丈量珍珠排列的間距。
鄔凌將銀叉尖對準吊燈第三枚水晶稜鏡，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克拉克燒焦的領夾上，焦糊味裡混著衛星頻段的電磁干擾。
“諸位可記得2019年馬里亞納演習？”鄔凌突然抬高聲調，銀叉敲擊香檳杯發出清脆聲響。
克拉克正要摸向西裝內袋的手僵在半空，魏記者的全息記錄儀自動對準他的瞳孔虹膜。
盛瑤的珍珠手鍊在腳邊組成新的陣列，阿古屋珍珠（Akoya珍珠）表面的虹彩在防彈大理石上投射出量子加密的物流編號。
鄔凌用鞋尖輕點其中兩顆，衛星軌道引數立即轉化為企業貨運艙的立體剖面圖。
“當年某國第七艦隊使用的氣象校準系統，”鄔凌解開軍裝袖釦，露出腕間印著北斗定位碼的戰術手錶，“核心部件正是盛氏集團研發的耐鹽蝕合金——這項技術後來改良用在了玉兔號月球車上。”
端著甜品的侍應生突然踉蹌，黑森林蛋糕朝著盛瑤的旗袍墜落。
鄔凌左手攬住她腰肢旋轉半周，右手餐刀凌空劈開蛋糕，鑲嵌著酒漬櫻桃的巧克力碎塊精準落在白教授的智慧眼鏡邊緣，黏住了正在掃描珍珠陣列的鐳射探頭。
“但是上個月的商業衛星照片......”魏記者剛要調出全息投影，盛瑤的高跟鞋跟突然卡進地板接縫。
她跌倒時扯開了鄔凌的軍裝領口，鎖骨處的彈痕在吊燈下泛著冷光——那分明是鎢合金穿透傷特有的輻射狀灼燒紋。
“各位應該都見過這種傷痕。”鄔凌任由領口敞開著走向三角鋼琴，指尖劃過琴鍵帶起《馬賽曲》的變調旋律，“三年前布魯塞爾防務展的恐襲事件，****用的就是拍賣會流失的K 0927炮彈。”
白教授突然摘下智慧眼鏡擦拭，鏡片殘留的櫻桃汁在白色餐布上洇出貨運航線圖。
克拉克的耳麥冒出青煙，他慌亂中碰翻的香檳酒液恰好衝散了地板上用珍珠擺出的指控證據。
鄔凌的戰術手錶突然震動，表面浮現出方董事長傳來的量子加密郵件。
他藉著鋼琴蓋的反光快速瀏覽，指節在降B調琴鍵上敲出摩爾斯電碼的節奏。
盛瑤的珍珠手鍊應聲顫動，十六顆阿古屋珍珠滾回她腳邊，重新排列成馬六甲海峽的等比例縮圖。
“說到衛星照片......”鄔凌突然按住正在自動演奏的鋼琴，施坦威琴箱裡傳出軍用加密頻段的電流雜音，“諸位不妨查查昨天剛過審的《國際海事安全條例》附錄七——第38條明確標註了民用貨輪搭載科研裝置的合法塗層引數。”
宴會廳的防彈玻璃突然蒙上水霧，海港方向傳來汽笛的長鳴。
盛瑤的鉑金胸針在潮溼空氣裡激發出更強烈的熒光軌跡，隕石紋路中隱約浮現出三十海里外正在裝船的集裝箱編號。
當克拉克的領夾終於停止冒煙，宴會廳的智慧酒櫃突然投射出全息新聞——東南亞某國海關總署的官方宣告正在空中旋轉，盛氏集團的標誌（LOGO）蓋住了先前指控報道的水印。
鄔凌的軍靴碾過地板上最後一點黑松露碎屑，北約座標系的雕刻紋路在他鞋底留下深淺不一的凹痕。
他替盛瑤戴回珍珠手鍊時，指尖在她脈搏處多停留了0.78秒——正好是彈道導彈變軌所需的誤差閾值。
水晶吊燈突然恢復正常亮度，月光卻在天花板投射出新的陰影。
盛瑤胸針的熒光軌跡在某個角度突然扭曲成SOS摩爾斯電碼，鄔凌的戰術手錶表面，代表安全海域的綠區域正在被紅色潮汐蠶食。
宴會廳外傳來直升機槳葉切割空氣的震動頻率，鄔凌透過香檳杯觀察吊燈折射的光譜——紫外線波段裡隱約浮現出十二組天基反導系統的啟動密碼。
他鬆開領帶結的力度恰好扯斷了克拉克暗中鋪設的鐳射竊聽網，軍裝第二顆紐扣落地的聲響，與五公里外貨輪啟錨的汽笛聲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