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不省事的女子竟是越發地敢忤逆自己了!懋嬪這些年學著柔妃,膽子也開始大起來了!千斤的冰塊不翼而飛,柔妃是花了大力氣算計自己。可她還覺得不夠,還要放出楚氏多拿了冰塊的流言來給自己添堵!
她們這是逼著自己打壓楚氏。可楚氏姐妹在皇上心裡正得意,眼下又要重用湖廣總督……自己若是和楚氏過不去,皇上能高興麼,說不準還要怪自己不懂事,怠慢了楚大人耽擱他的朝堂大事!再加上丟冰塊的罪名是扣在自己頭上的,屋漏偏逢連綿雨……
柔妃,你打的好算盤!
皇后心內鬱結,這些年自己的境況越發不好了。可這又能怪誰呢?怪自己不能生育,怪皇上不寵愛自己,怪沈氏和上官氏兩個?皇后面上冷冷的一張臉,讓人望之生畏,旁人卻不知她的萬分愁苦。
恰在這時,殿門那兒的簾子一挑,兩個宮妃一前一後地進來了,可不就是那韻貴嬪和恬良娣。二人對懋嬪等人置若罔聞,徑直上前對皇后屈膝道:“娘娘恕罪,臣妾等來遲了。”
這二人一進來,屋子裡的嬪妃們都齊齊看向她們,很多人的面色都很不善。蘇貴人輕笑一聲,道:“果然楚姐姐和我們不同,份例比旁人多,請安的規矩也不必守。”
“昨晚上皇上翻了貴嬪娘娘的牌子……”不知誰小聲說了一句。
“啊呀呀!貴嬪娘娘深受皇恩,我們哪裡及得上。”
“懋嬪娘娘還是不要跪了,這宮裡向來是沒有‘公平’二字的!”
若不是有皇后娘娘坐鎮,楚家姐妹定能一群女人的唾沫淹死。皇后嘆一口氣,不得不板起面孔訓斥韻貴嬪:“祖宗規矩擺在那裡,你們雖得寵承恩,也不能越了禮數。”
皇后開了口,懋嬪等人都不敢再插嘴。韻貴嬪和恬良娣兩個低著頭,跪下來給皇后告罪。
此時皇后的臉色陰沉沉的,韻貴嬪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明白眼前的這群女人對自己有多大的怨恨,也明白被她們抓住了把柄後一定不會善了。皇后以往雖在太后面前舉薦過華裳但那只是想利用她們姐妹對付祥妃罷了,皇后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情,這一次觸及了她自己的利益又怎麼會偏幫她們姐妹?
只是,昨晚上皇上賞賜冰塊的事是怎麼透出去的呢?她一貫馭下甚嚴,哪個奴才敢多嘴!說不準是華裳那邊的人透出去的,這些奴才們真該好生敲打一番了……
不對!怕是有人成心算計!她和華裳兩人深受皇恩,性子或許傲氣了些,卻絕不會行事張狂讓人抓把柄。今兒為了請安的規矩她很早就起床,卻在半路上撞上了一個擔水的小宮女,溼了衣裳不得不回去換……華裳平日裡逢迎她,出了事也不敢自己先走,陪著她多跑一趟就一塊兒遲了請安。
可惜她沒來得及查查那個小宮女的來歷!
楚華歆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再怎麼辯解,她都是來遲了,也的確是比旁人多拿了冰塊。
此時卑躬屈膝地跪在這裡請罪,她心裡又惱又恨,也慢慢地生出一分恐懼來。她這些年再得寵也比不上祥妃,現在終於比得上了,可眾矢之的滋味太讓人心驚了。
看看這群跪著的嬪妃,她們一個個地都忿忿不平,恨不能扒了自己的皮。那些沒有跪著的人也面色不善,看向自己的目光像刀子。連皇后都被她們逼住了。
那個算計自己的人究竟是誰?她是為了算計皇后一併算計了自己,還是為了算計自己搭上了皇后?若是針對皇后那就應該是柔妃,若是針對自己就該是祥妃……不對,祥妃有孕後都不再有什麼動作了,也不該是她。那難道是文嬪?她因華裳而失寵,雖沒有跟著同來行宮,或許還在暗中佈置了什麼呢……或許都不是,而是一個隱藏在暗處的人!
楚華歆咬著牙想,祥妃這些年寵冠六宮,她是怎麼過來的啊。
難道自己當真不如祥妃,對付不了這群女人?不,不會的……
韻貴嬪猶在滿心愁思,恬良娣則低眉順眼地在這群女人們面前認錯:“嬪妾和姐姐早上起晚了,遲了晨省,是嬪妾的不是。昨晚上皇上招幸姐姐,下旨多給我們一些供冰的份例,嬪妾知道各位娘娘的份例都不足,萬萬不敢獨享,等嬪妾和姐姐回去就把皇上的賞賜拿出來分給姐姐們。”
懋嬪輕笑道:“臣妾們哪裡敢要貴嬪娘娘的東西。”
皇后卻道:“你們這回都聽清楚了,韻貴嬪與恬良娣比你們多得的東西都是皇上的賞賜。她們服侍皇上用心,自然該賞,難道落在你們眼裡就是不公了?還是你們敢質疑皇上。”
懋嬪心裡一咯噔,到底是皇后說話厲害……可若就此罷手,柔妃娘娘那兒肯定不好看。自己的父親還是柔妃娘娘的下屬呢。
她想起來柔妃娘娘教給自己的話,心裡有了底氣,抬頭與皇后道:“臣妾等不敢忤逆聖上。只是祖宗有訓,後宮應雨露均霑,皇上盛寵韻貴嬪娘娘和恬良娣,一月之內竟不招寢他人,臣妾深以為不妥。皇后娘娘是後宮之主,臣妾等人微言輕,還請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進言勸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