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如山,林媛身旁揚起漫天黃沙,一隊約莫三萬的人馬浩浩蕩蕩地匆忙騎行往回趕。四周更多的軍士又在幾位將軍的命令下趨前作戰。
林媛隔得遠,甚至看不清前頭的盾陣,但弓箭射在盾牌上的清脆金屬聲色還是如雷貫耳。最前方的軍士是三排人馬持盾防守,雖然素日裡他們訓練有素,但片刻之後,還是有箭羽衝破盾牆,擦著林媛的衣衫劃過。
林媛眼睜睜看著一位擋在自己面前的心腹隨從被一箭射穿了腦袋,翻滾摔下馬。她死死地捂著嘴不敢尖叫,整個身子都趴在了馬背上。
“殺光他們!”拓跋弘揮手命令:“要快,今日之內我們必須趕到單于庭!”
洛容真眉頭緊蹙。若是散兵遊勇也就罷了,然而蒙古人來勢洶洶,是數萬的精兵。他尚且不知他們是衝著秦國皇帝的性命來的,還是身後疏於風範的靖邊城。
秦軍調轉馬頭迎擊從側面襲來的蒙古人。因是奇襲,蒙古人起初佔上風,秦人隨後穩住了盾陣,才堪堪減少傷亡。先鋒將馮懷恩率先帶人列開“錐形陣”,直插蒙古軍。
“請皇上回城……”有將領風塵僕僕地快馬趕至皇帝身旁,勸道:“今日遇襲,單于庭怕是要擱置了。蒙古軍驍勇,我們不可急於一時,回靖邊城才是上策!”
前方戰火已經越發猛烈。馮懷恩率領的一萬先鋒被蒙古盾陣擋得太死,遲遲打不開缺口。另一位張姓偏將見敵方兇悍,皇帝又催得急,竟命令拉起了深埋在草地下頭的“木錐”。
木錐向來是最後一道防線,一排削尖的碩大木塊斜向拉起,指著敵軍。我方人馬能夠踩著木錐,順著坡度跳到對面,而騎兵從對面過來,鮮少有能跳得過去的馬,大半都會被木頭尖戳死。這東西拉起來了就再沒有底牌。
“單于庭必須在七日之內拿下,不能再拖了。”拓跋弘非常堅持:“不惜代價,解決掉這一隊蒙人!”
傳令官很快將聖旨傳到了最前方的馮懷恩耳中。他抹一把臉上的血,無奈看著眼前堅固的敵軍盾牆,不得不再次提劍衝殺。
“將第五排木錐拉起來!”他大聲喊道。
第五排木錐衝出了地面,橫亙在先鋒軍和主力軍之間。
這意味著先鋒軍一旦回頭,就會撞上木錐。馮懷恩使用的是一道最簡單的兵法,背水一戰。
絕境求生,先鋒軍果然勇武大增。馮懷恩身先士卒地殺進蒙古軍團裡。
後方大軍的箭羽從頭頂上飛過,援助先鋒。還有更多的軍士從木錐上踩踏過來,加入到近身戰中。
甚至年幼的吳王都騎馬過來了。
戰火如荼。拓跋弘面色沉沉,心緒很是惱怒。他看到了蒙古人的援軍從天際浩浩蕩蕩地趕過來,粗略估計有數十萬人。
馮懷恩當然也看到了。他手下計程車兵們有人開始驚恐起來了,但沒有人能跳得過木錐,所以都不敢做逃兵。
馮懷恩高聲喊殺,領兵越發地深入蒙古人腹地。蒙古將領見此立即命重兵包圍馮懷恩,但被秦軍後方軍士衝破。
這一戰註定艱難。
突然間,面前敵軍有退兵趨勢。馮懷恩追擊了幾百米,四周的蒙古人紛紛退走。拓跋弘神色一變,問道:“方才他們還在擊鼓,為何撤走?”
傳令官飛奔與兩軍之間,半晌後帶回來訊息道:“蒙古大妃攜汗王長子,在兩軍中央勸和。”
“溫莊?”拓跋弘微微眯起雙目。
兩年之前,蒙古汗王原配閼氏病逝,元烈扶了育有長子的溫莊為正室。
這些年秦、蒙交戰,拓跋弘早已不再指望和親的溫莊了。但凡溫莊有一丁點能耐,蒙古人也不至於和秦人翻臉。他還以為,作為和親的帝姬,溫莊怕是早就按照蒙古舊例,被處死了。
然而後來卻得到溫莊被尊為金帳大妃的訊息。拓跋弘那一次動了大怒。
顯然溫莊站在了蒙古這一邊,為了個人利益不顧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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