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子顫了兩下,仍舊是不敢抬頭,“回陛下,小人是如意典當行的老闆,數月前這位白姑娘曾來小店當了一副鐲子,價值不菲,前不久又被人贖了回去,接著,這鐲子便成了嘉禾郡主的信物。”
阿美腦子裡轟地一下就亂了。
如今,不管她是不是白歌,都罪已致死!
若她不是白歌,那便是欺君。
若是,明知這鐲子乃太后賞賜,卻隨意典當,褻瀆皇恩,仍舊是死!
真是好算計!
阿美面色有些發白,下意識地看了長離一眼。
長離微不可查地搖搖頭,示意她先冷靜下來。
她轉回目光,強自鎮定下來。
懿嘉帝威嚴的聲音從上座傳來,“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當時小女從家中逃出,身無分文,一路靠好心人救濟才到了安陵,可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小女只好出此下策,後來便派人去贖了回來……”
她尚未說完,懿嘉帝便怒聲喝道,“你可知典賣皇家物品乃是大罪!”
阿美低下頭,小聲道,“知道。”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壓入天牢,聽候發落!”
門外走進兩名兵士,眼看著就快到阿美跟前,阿美突然跪下。
“陛下,小女有一事相求,如今白家案子尚未明瞭,白家只剩小女一人,小女想,等案子破了,陛下再定罪可好?否則,小女便是死,也是不甘心的!”
如今,只好先打苦情牌,拖延住時間再說。
那兩個兵士見她突然跪下,便也沒有再靠近,等著懿嘉帝的吩咐。
懿嘉帝緊鎖著眉,頗是不耐,“準!”
“謝陛下。”
阿美說著,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轉身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眼,像是在傳達著什麼訊息。
待阿美走了,懿嘉帝才看著長離,不冷不熱地道,“你若是沒什麼事,便先回去吧。”
長離愣了一下,行禮告退。
他記得,小的時候,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就是他了,在別的皇子都有些畏懼這個父親的時候,他卻可以明目張膽地撒嬌。
如今,若不是自己在他眼前出現,他估計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個兒子吧……
長離苦笑著搖搖頭,向宮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