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有這個樣子……”戟夏山的眼神左右亂飛，有些遊離，似乎是無法反駁對方的挪揄，他半天才回過神，轉過頭說：“現在時間還有，你還想玩什麼？你慢慢想想，我再去換一些遊戲幣來吧。”剛才所有的遊戲幣全部拿來玩娃娃機，現在他手裡裝代幣的塑膠袋裡空空如也。
“那個臺子。是叫跳舞機麼，看上去挺有趣的。”
“小白，沒想到你會對這個感興趣，我還以為你會喜歡打殭屍之類的遊戲。”
“你很意外嗎？”懷晦煙突然板起臉來，語氣凝重：“在鬼界我們打的殭屍都快堆成山了吧。”
“有道理……走吧，你想玩什麼我都陪你。”
“那謝謝啦。”
“你可是我的搭檔啊，和我客氣什麼。”
“是啊。”
懷晦煙有些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兩人便一起走向他所指著的方向，那是個跳舞機臺子，周圍一圈炫目的彩色燈光，畫著八個方向圖案的臺子連線著電視，臺子上有人正在遊戲，那個人隨著音樂節拍踩在地板上相應的位子上，動作流暢瀟灑，兩人在旁邊觀摩等待了一會，很快便輪到了他們。
“夏山，我們一起？”
“一起唄，反正是雙人臺。”
臺下的圍觀玩家已經開始鼓勵性地對著他們鼓掌，兩人選了個簡單初學者的歌曲，接著兩人稍顯僵硬地站在臺子上，看著螢幕上漸漸掉落的方向圖示，雖然兩人之前觀摩了他人的遊戲過程，但總歸還是和親自遊戲不一樣。
“是要踩在地板的圖案上麼？嗯。”戟夏山自問自答著，在地板上輕輕踩了一下，只是他的時機不對，螢幕上浮現出一個大大的“miss”。“到底是怎麼樣？”
“真是笨手笨腳呢，你看我。”懷晦煙說著便看著方向圖示到達最底下的時候踩在地板上相應的位子，螢幕頓時閃亮了一下。
“原來如此。”
兩人伴隨著簡單的音節在地板上踩踏著，動作有些木納，見兩人是真的初學者，周圍的圍觀玩家也沒有什麼興趣，紛紛走開去觀看其他高手的遊戲去了。
“這可比在鬼界砍殺妖魔鬼魂難上許多，不過那麼多年沒出門，也不知道我的戰鬥技術退步了多少。”懷晦煙笑著說道，他語氣輕鬆的話語卻讓身邊的搭檔眉頭一緊。
“這不是能夠放在一起比較的事情吧。”
“嗯，我現在也不管那些事情了，如果我的傷勢能夠痊癒，一定要好好打個痛快。”懷晦煙話音剛落，他便踩著節拍在臺子上旋轉一圈，就在旋轉快要失控的時候，他一瞬間撐開口袋裡的收縮柺杖，重重點在地板上，正好對上了音樂最後一個節點，螢幕閃爍起來，開始公佈兩人的成績。
螢幕上一左一右顯示出兩個對於初學者來說還算是不錯的分數。
“看來是我小勝一籌。”懷晦煙柺杖拄在地上，氣度頓時顯得不凡起來，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小的紳士，他看到自己的分數稍高一些，語氣自然有些得意。“鬼王大人有玩過這個麼？”
“還沒，下次讓她也試試好了。”戟夏山想了想，說：“你要不要休息了？今天也玩了不少吧，不要勉強自己。”
“的確有些累了呢。”
“那麼我們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兩人從臺子上下來，周圍又變得熱鬧起來，兩人慢慢走出電玩城，邊透過電梯下樓一邊在沿途的店鋪裡散步閒逛。傍晚時分，兩人互相倚靠著走出了商場，黃昏的光輝淺淺地落在廣場上，彷彿給整個寬敞的廣場鋪上一層薄薄的金沙。
“夏山。”
“怎麼了？”
“這裡的生活可比你我待在鬼界的日子開心多了，怪不得鬼王大人在這裡樂不思蜀……夏山，我希望你也能像她那樣在這裡度過輕鬆快樂的時光。”
“嗯，我會的。”戟夏山低下頭，他當然明白對方這句話裡的意思，對於接下來應該說的話他也有些說不出口，還是白衣少年先行開口了。
“日落了，我得回去了。”
“……是啊。”
“今天我玩的很開心，謝謝。”白衣少年面對自己的搭檔，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笑容裡有些苦澀，更多的卻是欣慰和溫柔，這笑容讓戟夏山感覺到心頭微痛，當即便把臉孔撇向一邊。兩人全都沉默下來各自思考著自己的心事，他們並排走著，順著來時的路往鬼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