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吃飯向來早，在五點半左右。這些菜顯然是熱給溫暖的。
她這才意識到，今天和嶽曦城臨時約飯，倒忘了和顧晴一說。
一股複雜情緒鑽入溫暖的腦中，感動、愧疚、心疼……一時之間她竟無話可說。
出了廚房，正巧遇見顧晴一帶完糰子，她正關上房門，見溫暖在廚房門口，笑得溫婉：“回來了？怎麼也沒聽見聲音。廚房裡還有飯菜，你吃完了？”
顧晴一從前是蘇繡大家，自從沾上賭博的癮之後，就時常面容憔悴，只是清醒後也費心打扮，然而多年的身體透支又如何是短短几月能彌補得回來的？加之工作室訂單多，顧晴一親力親為，又要帶孫輩，如今見顧晴一……也不知道是不是溫暖的心理作用，總覺得又蒼老了不少。
以前顧晴一是很會保養的。說看女人就先看手，她不操持家務，一雙手白嫩纖細，哪裡看得出四十多歲，至多三十多。
溫暖看著母親操勞，第一次生出了良多虧欠。
顧晴一見溫暖不語，以為和嶽曦城鬧了矛盾，帶著她到沙發上，坐著道：“夫妻相處，哪有不鬧矛盾的，曦城雖然面上冷淡了些，對你是極好的。做到他那個位置，還能保持片葉不沾身，已經很不容易了……”
顧晴一不提還好，一提溫暖又想黑線，連忙打斷道：“我和曦城沒什麼矛盾，倒是您……”
顧晴一總是聽見溫暖喊嶽曦城作“嶽先生”，如今卻直呼名字，明白小兩口定然是關係緩和不少，心中喜悅，笑眼聽著。
“最近您是不是有些忙不過來了？”溫暖小心措辭，怕傷及了母親脆弱的自尊心。
顧晴一似乎也知道她的失誤，剛想開口，又聽見溫暖道，“之前讓您帶孩子本來就是臨時之舉，再者公司裡的政策也要變了……”
看顧晴一抬頭望她，溫暖解釋道，“工作室本來主打的就是薛伯母的設計，您只是去錦上添花。蘇繡本來就費時費神，您看看您，最近又忙這個又忙那個，我給您辦的美容卡，您多久沒去了？”
顧晴一還想說什麼，溫暖卻強硬道：“這事兒沒得商量。您就負責在家好好養神，說不定還能給我找個繼父什麼的……”
“你這孩子，嘴裡沒個把門！”顧晴一知道溫暖是心疼她，佯怒道。
溫暖沒感覺到顧晴一的怒意，笑眯眯道：“女兒這麼好看，當媽的也不能失了體面呀。你想，你女兒現在事業正在上升期，說不定就躋身進什麼女富豪排行榜了，到時候媒體一採訪，見母親也這麼好看，這不就倍兒有面嘛！”
顧晴一倒是沒聽進溫暖的什麼“富豪排行榜”一聽就是隨口胡謅的東西，只是突然想到嶽曦城和溫暖的婚禮還沒辦，她屆時出席定然也是不能跌份的。於是點點頭，把溫暖的話聽進去了。
見顧晴一同意了，溫暖這才算是鬆下一口氣。將顧晴一送回了房裡，溫暖看著手上安靜的手機，又是一陣心情複雜。
過了之前那陣的勁，現在也不想去“興師問罪”了，這電話，打還是是不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