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里人少,不代表沒有爭鬥,耿氏不鬧,不是因為她不想鬧,而是她沒有這個資本,但凡胤禛對她特別一點,她也有底氣,可惜不管前世今生,胤禛最在乎的都是子嗣,而非她們本身。
武秀寧能得到今日的一切,一部分是源自於上一世的教訓,另一部分完全是她的改變以及她的外貌全都是對了胤禛的喜好,不然憑什麼這麼多美貌的妾侍都隨著時間一一失寵,唯獨只有她自進府到現在穩如泰山。
“我就知道。”武秀寧語氣平淡,目光明亮地看了她一眼道:“嬤嬤可知這後院的女人最期盼什麼,又最想得到什麼?”
“自然最期盼主子爺的寵愛,最想有個子嗣可以傍身。”姚嬤嬤實話實說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確實,爺的寵愛,傍身的子嗣,可惜啊有人就是不知道珍惜,能得其一已屬萬幸,偏偏有些人就是見不得旁人好,什麼都想著插上一腳。”武秀寧嘴角微彎,眼底透著一絲冷笑。
她可不是上一世那綿軟的不知反抗的性子,她想要的她自己會握緊,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樣,人家要就給,所以喜塔臘氏真要想把她當成軟柿子捏,那她就打錯算盤了。
姚嬤嬤是武秀寧的人,自然一切以武秀寧的利益為上,且就算她不是武秀寧的人,依舊服務於胤禛,她也不會喜歡喜塔臘氏這樣的事兒精,“這喜塔臘格格的確是沒眼色,這樣的人不吃虧是不會長教訓的。”
武秀寧低著頭道:“她也沒少吃虧,只是這肚子裡的這塊肉還好好的,便以為自己有了護身符,怎麼折騰,旁人都應該讓著她。”意思是,她吃的虧還不夠她長教訓。
姚嬤嬤突地抬起頭:“主子的意思是想對喜塔臘格格動手?”
武秀寧聽到這裡忽然就笑了:“我為什麼要對她動手,就她這個折騰勁兒,如不收斂,最終害的不只是她自己還是有她肚子裡的孩子,畢竟孕期保養的好,這孕婦和孩子才都健康,反之大的小的身體都好不了。”
她既然連烏雅氏都容得下,一個喜塔臘氏還不至於讓她破例。
姚嬤嬤臉上閃過一絲赧然,她怎麼就忘了主子一直堅守著這方面的底線,從不越矩,便道:“主子的意思是放任不管,任她折騰?”
“不然呢?”武秀寧輕笑一聲,黑白分明的大眼裡閃過一絲漠然,“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賤自有天收,她喜塔臘氏不在乎肚子裡的孩子,一心只想著爭寵,那就有本事承擔後果。”
“主子說的對,這人要真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就應該為了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時。”姚嬤嬤聞言,不由地笑了出來,的確如主子所說,這位喜塔臘格格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一個勁地以為有了孩子就有了一切,這樣的人,三番五次動胎氣都不知警惕,之後真要出什麼事,那也是她自己作的。
武秀寧笑了,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靈動異常,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瞭然道:“所以啊,她要折騰就隨她折騰,我雖然不至於動手算計她,卻也不會動手幫她。”
“主子說的是。”姚嬤嬤看過來,沒有波動的雙眼裡閃過一絲幽光,明顯她是認可武秀寧的選擇的。後院的女人,天生就是敵人,能不為敵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互幫互助,那也得看能得多少好處,不然誰願意以身涉險。
武秀寧的態度太過明白,也太過坦蕩,且她做事磊落,說出來的話才更讓人覺得相信。
突地,一陣嬰兒的哭聲打破了屋裡的靜寂,武秀寧轉頭便看到原本熟睡的小兒子已經醒了,此時張著小嘴看著嗓子哇哇大哭,武秀寧也顧不得說什麼,轉身便抱起小傢伙,一面哄一邊檢視他身下的尿布,看是不是尿了。
姚嬤嬤本是想接手的,不過武秀寧沒讓,她便叫人送水,然後在一旁幫忙收拾。
胤禛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武秀寧眼神溫柔地給胖胖擦洗換衣,那一刻,他眼裡的暴戾慢慢散去,上前兩步,看著準備行禮的姚嬤嬤等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下去。
姚嬤嬤等人見狀,會意地收拾東西退了下去,至於武秀寧還沒有察覺,正溫柔地給胖胖穿衣服,小傢伙覺得乾爽了舒服了,便揮著小手小腳依依呀呀地說著,好像在跟她說話一樣。
“胖胖,睡好了沒有啊,是不是想阿瑪啦,等會兒額娘就帶你去找阿瑪和哥哥姐姐哦!”武秀寧將懷裡胖兒砸收拾好,然後柔聲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