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拉附和:“畢竟良笙太主老實,說不爭不搶便真就不爭不搶,從不惹是生非,在一眾矯揉造作的太主裡便顯得格外赤誠,教人心疼些。”
妍兒不置可否,只道:“先看著吧,一旦有了財力、權勢和時機,誰能說得準不生出旁的妄念。”
雅拉不由好笑起來:“阿姐,你什麼都好,就只太疑心了,什麼人在你眼裡都得防範著,輕易不教人將你看透,在你眼裡總沒有十足的好人。”
妍兒見她言辭認真,不免多說了一句:“阿姐我虛長你幾歲,說得都是經歷過的,你且聽著便是。不早了,我們快些將息,把我才治的金橘彌勒蒸上,記得拿籠屜罩著,香味聚得快些。”
雅拉嘴上應著,依著她行事,金橘的芳香四溢開來,一夜好夢。
翌日,妍兒想到那玉樹臨風的樂師,定是要碰面的,雖然心裡仍舊對被髮賣一事生怨,可卻不自主地裝扮了一番。南奔同南詔一般,服飾與紗籠裙相似,先前奉茶的衣裙只清淺的藍綠二色宮服,因又賞賜了好些,她揀了條玫紅色縷銀線,綴著白色文心蘭的籠裙,雙手各自套了六隻銀釧,佩了照著文心蘭打製的白玉耳鐺,愈發襯出熱鬧之下的清麗無匹。戴上海棠凍蕉的絳紋石戒指,掛著攢心梅花的絡子,伶伶俐俐地預備當差。
雅拉一早被她支去將湃在冰碗裡的閹菠蘿蜜乳粉圓,紅豆糯米麵皮裹的椰漿餈,素肉餡的月婆糕,包進整隻蝦仁的米麵皮蒸餃。此外,還有搗了香草汁子兌上椰青,和了木薯粉,混入切碎的馬蹄丁子,蒸熟的軟糕。
她才剛入內便被妍兒的一身豔麗裝扮給鎮住了,眨巴了眼睛說道:“阿姐,我原以為你穿藍綠二色便極其秀美,不想這俗豔的玫紅落在你身上竟這般嬌而不媚,豔而不妖,像開在入夜的萬花叢中的文心蘭,端的明**人,仙女下凡塵。”
妍兒聽著受用,抿嘴笑道:“少磨牙了,特種香葉預備了嗎?”
雅拉一個勁兒地點頭,朝著牙床上努嘴:“這不就是了。”
妍兒利落地將這些香葉折成小兜,拿食著將軟糕一塊塊搛起,盛放進去,邊同她說道:“這個叫椰香琉璃盞,頭人和女王必然喜歡。”
雅拉笑道:“這些軟糕本就是例常的點心,無甚出彩,經阿姐一鼓搗,像極一盞盞小油燈,煞是好看,光瞧著就教人忍不住流哈喇子了。”
妍兒笑道:“數你嘴甜,咱們先把這些送去醒思殿。女王和頭人定為著良笙太主的事故著急上火,眼下進些香甜吃食,定然歡喜。”
......
彼時,蘭若正同鳶尾議事。
鳶尾斟酌道:“據說唐王跟吐蕃不睦,有蓄勢待發的干戈欲動。”
蘭若猶自徘徊不定,只道:“舅孃的意思,這假蘇和樟腦丹就不允了?”
羅布羅緹族的旁支,陌節·羅布羅緹分說道:“女王,論理,吐蕃我們打不過,可它也不好輕易招惹我們,但冷不丁拒了它的買賣,只怕會伺機報復?”
鳶尾盯著他,狐疑道:“這買賣行貨的事宜都是你們族長一支料理,怎得今日遣了你過來?”
陌節從容道:“族長一支的一干人等,悉皆幾日未歸,只留了口信說在別墅接待貴客,將這些瑣事全權交由晚輩來打理。”快眼看書
鳶尾順著他的話由問詢:“羅布羅緹族的別墅可就多了,他有說是哪一處的?又是接待的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