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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僻靜的高處,在一棵染滿鵝黃新葉的大柳樹下,宋遠山的家丁擺放了帶來的食盒,升起了泥爐炭火,溫上了上好的黃酒,兄弟三人坐在草地上,看著三兒帶著小丫滿世界裡歡快的瘋跑。遙望遠處棋盤一般的田疇,還有那上面忙碌的無數農人,幾個人心情格外愉悅。
許傑看著歪倒在草地上的毛玉龍,面色不好的問到:“你真的要貪墨你家族人的田畝嗎?”
宋遠山也知道,將自己家的土地投獻在有功名人下,不過是想要躲開徭役賦稅,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如果毛玉龍藉此貪墨了投獻人的土地,那人品就絕對不齒了。
於是對毛玉龍的態度也疏遠了。
毛玉龍見自己的兩個好友如此態度,不由得哈哈一笑:“兩位哥哥不要如此,小弟還沒下作到那種程度,我不過是想教訓教訓那幫貪得無厭的傢伙罷了,真要是貪墨了他們的土地,不要說是別人,就是我娘,都能打斷我的腿。”
於是毛玉龍就將自己在沒有考中秀才前,族人幾次逼迫自己一家孤兒寡母,強奪了自己名下的幾畝土地,幾次三番想要將自己一家趕出宗族,以便奪取自己家的房產的事情一一說了,當時聽的宋遠山義憤填膺,聽的許傑長嘆不已。
強奪人財產,還算其次,但為強奪人財產就要開除人家族籍,的確是太過陰險了。在中國,什麼時候,開除一個人族籍,那都是斷人根脈啊。如此,生不被所有人認同並被指責,死不能葬在祖宗墳地,那就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這會讓人感覺到一輩子抬不起頭,乃至生不如死的。
當毛玉龍說到自己高中秀才,族長強迫自己接收投獻卻不拿一分一毫謝意,更要強迫老孃過繼幾個族人子弟,連自己的未來都要強奪的時候,宋遠山恨恨的一拳砸到了草地上,許傑也恨恨的道:“的確太過了,的確太過了。”
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毛玉龍笑著對兩位兄弟道:“不過兩位放心,他們可以齷齪,但我不能失去了人性,聖人的忠恕之道我還沒有忘記的。真的要是那麼做了,不要說被人詬病,就是自己良心也不得安生的,我不過是教訓教訓他們一下,不要再以為我年幼好欺。”
得到了毛玉龍這樣的保證,兩個人就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候黃酒上來,三人開始小酌,於是宋宋遠山就好奇的問毛玉龍:“你怎麼能教訓他們,還讓他們心服口服呢?”
毛玉龍一口將手中的黃酒乾掉,得意的將自己和族長簽訂
訂的那個投獻文書背出來,今有某某某願意將土地多少請投獻於毛玉龍名下一應地租奉於族學祠堂其餘不算立字為證。”
這一口氣下來,差點憋死毛玉龍,好在他總是晨跑,肺活量還大,要不就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被自己話語憋死的人了。
許傑笑著道:“這也不能算什麼啊,這也不能拿捏他們啊。”
毛玉龍就看向了身有功名的同年宋子豪,他的名下就有二百畝投獻,他也寫過這樣的文書:“宋兄,你給許兄念念這個文書。”
宋子豪雖然也是莫名奇妙,但還是依照慣例讀出來:“
“今有某某某,願意將土地多少,請投獻於毛玉龍名下,一應地租奉於族學祠堂,其餘不算,立字為證。”然後和許傑一起,疑惑的問到:“這沒什麼不對啊。”
毛玉龍就狡猾的笑道:“錯啦錯啦,這個文書應該是這麼念。”於是毛玉龍就一字一句的唸到:“今有某某某,願意將土地多少請投,獻於毛玉龍名下,一應地租奉於族學祠堂,其餘不算,立字為證。”然後促狹的問已經張口結舌的兩個兄弟:“你看看,這土地是不是他們自願獻給我的?我是不是當然的這塊地的主人?這還有疑議嗎?”然後雙手一攤:“毫無疑義嗎。”
一個斷句,就徹底的改變了一個語句的整體含義,這的確是太神奇了。
看到兩個人驚訝的表情,毛玉龍得意的再次幹了一杯黃酒,顯唄的道:“小弟現在心情舒暢,我便獻醜,給兩個哥哥有感做一首涼州詞如何?”
宋遠山當時打了一下毛玉龍:“不要說渾話,是涼州詩,那是先賢名作,沒得剽竊了,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