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的月光灑滿聖林學園的每一個角落,偶爾傳來三兩聲蟲鳴,晚風帶來花的香氣,瀰漫在這夜空之下,月光與風編織成柔暖的大網,將這所學園的一切籠罩進去。
清塘岸邊,楊柳樹下,兩道身影並排而坐,時不時傳來一聲或是低沉的輕笑,又或是清脆般宛若銀鈴的嬌笑。
夜,愈發的深沉,天穹的那輪明月,悄然上移。
“謝謝你安慰我,沒有你,我還真沒有勇氣再回到學生面前。”少女目光誠懇,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摯地看著後者,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抹紅暈爬上女孩的眼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弓長青。”
“弓長青……”少女喃喃自語,暗暗地將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中,隨後她展顏一笑,“我叫戴若雨。”
“嗯……以後我叫你長青,你喊我若雨行嗎?”少女驀然抬起頭,眸光點點,這一句彷彿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可以!”弓長青自然是答應,隨即輕輕地喚了一聲:“若雨。”
戴若雨俏臉頃刻漲紅起來,眸光無處安放,當不經意間對上後者的視線時,卻分明看到弓長青眼睛中那份似笑非笑的促狹。
少女頓時明白過來,後者正在捉弄自己,性格乖張的她只能是無措地擺動著衣角。
“長青,你說你原來也登臺唱過歌?”短暫的沉默後,戴若雨好奇地問道。
“那是肯定的,我可是跟張楚欣在同一個舞臺上演唱過。”
“這麼厲害的嗎?那長青你肯定唱歌很好聽。”少女星眸跳動,眸光更是一閃一閃,銀鏡背後的那絲期待已然寫在她的眼中。
“咳咳,的確是唱的還可以。”弓長青老臉一紅,為了不辜負少女的期望與崇拜,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那你能唱給我聽嗎?”戴若雨捂著雙手,文靜的小臉滿是渴求。
“你確定?”
“確定!”少女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吧。“弓長青清了清嗓子,在戴若雨期待的目光下,他終於開口了,“月光下的人,溫柔似醉……”
少女嘴角含著的那抹輕笑頃刻定格,精緻的五官在這一刻似乎有一絲扭曲,一張動人的小臉此刻更是沒有以往的靈動,而是泛起無力的蒼白。
戴若雨美眸早已失去焦距,那種詭異的聲音在不斷衝擊她的身心,將她的期待破壞的一乾二淨。因為這歌,原本靜謐的夜晚竟是多了一絲滲入的懼意。
月光悽切,冷風四起,歌聲依舊慘烈。
“夠了!”即便是乖巧文靜的少女,此時也忍不住怒喝出聲。
弓長青怔怔地看著少女,目光顯得很是無辜,這明明是你叫我唱的,結果又讓我閉嘴。
許久,戴若雨才從他那歌聲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她幽怨地望著後者,強顏一笑:“長青,你剛才在跟我開玩笑吧?”
“咳咳,當然了,我這在故意給你信心的,我真實水平自然不是這樣的。”弓長青訕訕一笑,心中充滿了罪惡感。
“原來是這樣,我難怪一個人唱歌怎麼會唱的這麼難聽,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單純的少女竟然信了,隨後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長青,我剛才不該那樣吼你的,都怪我沒有理解你的一番良苦用心。”說著,戴若雨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你知道就好,我的一番努力也沒有白費,以後記得在徐老太婆面前勇敢地抬起頭,把老太婆的驕傲踩踏的一文不值。”弓長青揹著雙手,望著明月,語重心長的講著,老臉卻是有些掛不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來到西海之後,貌似有些無恥了。
後者的身影在少女眼中不斷放大,戴若雨握了握小拳頭,努了努紅潤的小嘴,“我會的,謝謝你,長青。”
“天色不早了,那快回去吧!”弓長青揮了揮手,面對這個純淨如水的少女,他心中總是會浮現一種罪惡感。
戴若雨卻是有些不捨,嘴唇微微蠕動,終究還是開口道別:“我走了,那再見了。”
少女嫋嫋而去,在月光下漸行漸遠,好幾次她都想回頭,但心中的那抹羞澀卻是讓她心慌意亂。
“這姑娘,也太單純了。”弓長青收回目光,苦笑地搖了搖頭,隨後隱入夜色之中,少女的出現,給這個靜謐的夜晚掀起一份波瀾。
“話說,我唱歌真有那麼難聽?難聽的讓人懷疑人生?”整個晚上,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他。
學園的工作十分的悠閒,一轉眼,週末再次降臨,當弓長青正準備享受這個難得的星期六時,一個電話悄然響起,讓他猝不及防。